闲聊时,不免问起故人。
那位月下相逢的无瑕公子熬过了崔嫣的辣手,却没扛过王为喜的摧花,造反失败,与年家上下一道被问斩。
陈致想起那个逃出皇宫的先皇后与先帝遗腹子,他们依附年家,也逃不过这一劫吧。
如此说来,陈朝血脉竟只剩下陈轩襄一人。
容韵对陈致的过去十分感兴趣,不仅听得认真,还问得仔细,连阴山公都忍不住取笑他是管家公。
容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沾沾自喜地说:“一个家,当然是有人做事,有人享福。”
这话说的!
差点就要说服他了。
巧言令色的小狐狸!
陈致假装看天边那乌龟爬似的白云,以后脑勺对他。
闲了几日,忽然又不得闲,原因无他,谭倏到了。
他轻车简从,来得低调,入住客栈后也没有贸贸然找上门,而是半夜潜入太尉府,蹑手蹑脚地摸到陈致床边。
陈致睡梦醒来,看到黑乎乎的影子俯瞰自己,吓得差点再飞升一次。
“是我。”
谭倏小声说。
陈致骨碌爬起,拥被缩到床脚,惊魂未定地说:“你怎么来了?”
谭倏说:“有事与你商量。”
第61章混战之诡(一)
夜深人静的时间,黑灯瞎火的地点,说要商量个事儿,怎么都得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挖人祖坟这样缺德的才应景。
作为一个有节操的神仙,陈致必然不能同流合污:“不商,我要睡觉。”
被子一拉,人还没躺下,对方自来熟地脱了鞋子,滚进被窝。
陈致吓得重新抱被缩角落,小白鼠看大黑猫的眼神:“借宿去隔壁。”
谭倏小眼神羞涩地看着他:“西南王要发兵了。”
内容与表情完全不匹配嘛!
陈致抱着被子的手松懈几分:“打哪儿?”
谭倏说:“目前兵分三路,还没确定究竟那条线才是主战场。”
“西南王都没确定的事,你怎么知道?”
“内应。”
陈致想起那个在西南王香闺见了崔嫣画像,误认为容韵的人,七分怀疑:“不会再搞错了吧?”
谭倏说:“吴玖的话,对错难说。”
吴玖,真是久违了的名字。
原以为他会在那场高潮迭起的百美宴大放光芒,没想到给半路杀出的皆无占据了最后高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陈致说:“你怎么勾搭上了他?”
谭倏的脸全罩在黑暗中,也看不出红了几分,只是那声音羞答答地反驳:“没有勾搭。
是他主动找上我们,想要合作,说是为了江南的共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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