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拿着酒杯子,还好没饮,不然得一口喷出来。
她冷笑,“我有千金万金,不如似你去散给妓女,对了,散给男娼。”
柳东平哈哈笑了几声,这女子说话荒诞,却也令人喷饭。
他笑着道:“舒月岚天生的妙嗓子,他幼时在这河上卖唱,据说倾倒了一河的男女,若非他是小孩儿,那河上的歌伎曲倌便没人瞧得上了。
如今他不是小孩儿了,可今日的舒月岚,莫说这河上妓女,便是满天下的王公贵臣,有谁敢让他唱曲?丹阳王请他喝个酒都差点下不了台。”
白芙挟菜饮酒,为感他又出钱又陪人,还又给她说风流掌故,真心实意地奉承他,“我情愿听柳公子唱曲。”
柳东平失笑,“我也是半句都唱不来,咱们还是喝酒吧。”
他喝了几杯,酒意盎盎地摇头笑叹,“哪是要他唱曲啊,那些女子要的是凤翔庄主的宠幸,就如当年他那妓母得了他爹舒栾之宠。”
白芙不想再听什么风流韵事了,她对舒月岚满心只有仇恨,便敬了他杯酒,说道:“今夜瞧不成热闹,我也该走了。”
柳东平啊了声,道:“姑娘且稍坐会,我去探探那老倌来了没有。”
他往河岸望去,伸手去招闲船。
又对她道:“那人的花舫常在利涉桥附近游荡,我先去会一会,白姑娘掉了船慢慢游过去,若他在,我便作弄他出来,若不在,我再到桥下与你作别。”
不一会,有小舟划来,他上了舟离去。
白芙本想阻止,她来这河上原也不为看那老倌热闹,又怕柳东平生疑,便由他去了,船上剩她一人,吃着酒也没甚趣味,便靠在船边看河上风景。
她伸手弄了弄河水,河水清凉凉又温柔地缠绕着她手指,水里映着船灯,映着舟楫,映着她淡淡的身影,这清凉的水里只有她一个身影。
她泼了泼水,将灯光影子都泼散了,水声哗哗,也不见鱼儿飞跳,也不见人影出水。
那曲乐吚吚呀呀,宛宛转转飞荡在周遭,也不闻人欢声叫唤,也不闻人逗乐解闷。
河岸上不知谁家院苑,不知哪个公子夺得了妓魁,往河上呯呯放了花炮,炮纸漾着水花,院里水边都在哄闹。
两岸楚馆花楼,一个个迎来送往谈笑风生,那珠光鬓影锦衣红粉,言笑晏晏双双对对,多少风流惬意惹人眼,便是虚情假意逢场作乐,也强似她形单影只,想念的人远不可见。
她看着灯光迷目人影幢幢,连柳东平都有个温柔乡的去处,这暮合朝分的烟花薄情地,怎么看都比她多情,一时又起了无数心事,无尽惆怅。
小船一路往前荡去,很快到了新桥,桥南岸上也是连片楼苑,雅致精美,有一座楼结满灯彩,飞檐花栏装饰得格外辉煌夺目,那楼房园苑也极其宽敞华美,在一片院苑间十分出众。
楼上有金匾额琉璃灯,熠熠闪闪照着“春华楼”
三个字。
楼下是荡漾的秦淮河水,停着适才过去的那艘华美游船,还有另外十来艘画舫花船在旁近游荡,船上都有同一的字样标记,都是春华楼的游船,似乎因为舒帮主过来了,没往远处去,全候着等巡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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