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兰安走后,兰香便不由得气忿忿的抱怨道,“在兄弟跟前我不好说他的,这一世为个赌钱,我娘跟人跑了,又将我卖进院里,兄弟也送去当学徒。
自己个儿顾不上温饱不说,隔三差五的还要来我每这里搜刮。
如今倒好,赌来赌去,竟是打死了人,惹上了人命官司。
想起来,我倒真是不想管他,叫昊天爷收了他去,死在牢里算了……”
说到最后,兰香禁不住落下泪来,拿绢子不停拭泪。
沈天福在旁看了不免叹气,想来也是姐姐想起了以往的伤心事,说出些气话来。
兰香的为人,沈天福最清楚,她是想又得劳烦自己去为岳丈在提刑司衙门上下打点,故而如此说。
“姐姐,快别哭了。
何苦说那些气话,他再不济毕竟是你亲爹爹,也是我岳丈不是?俗话说只有这一世的父母,哪有下一世的爹娘。
你先进里面去歇着,我这就去提刑司衙门去求见我大哥,顺带去监里瞧瞧岳丈。”
第五十九回
沈天福又安慰了兰香一会儿,携手将她送回屋里去,方才重又出来,命小厮庆儿牵马来,主仆二人骑马望临安府提刑司衙门而去。
到得提刑司衙门跟前,此时已过了晌午,雪也停了。
下马来,沈天福便前去请门外的公人通禀使臣房的马翰,说自己求见他。
那守在门外的公人知道沈天福和缉捕使臣马翰以及上面的杨提点都相熟,便赶忙进去禀告。
不一会儿,马翰便出来了。
两人在外间彼此相见礼毕,沈天福便邀马翰去前面的酒肆中坐一坐,吃些酒,另有事相求。
两人到酒肆中坐定,沈天福点了酒菜。
须臾酒保烫了酒来,菜也上桌。
沈天福亲自替马翰斟满了一锺儿酒,自己也斟了,两人一同喝了,放下酒锺,不待沈天福开口,马翰便笑道,“此番兄弟来可是为了你岳丈?”
沈天福一听便奇道,“大哥如何得知我此番来意?”
马翰呵呵一笑方说,“今日使臣房公人行牌提回一老者,在路上那老者便一直喊‘俺女婿是提刑司马使臣的结拜兄弟’。
将他押进监中后,他也在一直如此叫喊。
那押解他的公人便来将他说的话回了我。
我听后便去监中看了一看,问了那老者几句话。
果真他所说不错,原来真是兄弟那第二房美妾的爹爹,可不是你的岳丈么。”
“烦劳大哥用心”
沈天福笑着向马翰拱手一礼,又道,“我岳丈此番惹得那人命官司到底是怎回事,大哥可否告知一二?”
马翰回了礼便说,“昨日提刑司衙门接了状,告兰自新因赌博与人厮打,致使索文峻伤重而死。
那索文峻的家人一口咬定是兰自新打死索文峻的,杨提点接了状便命使臣房公人去将兰自新提了来押在监中,晚夕便要过堂。”
“大哥,我岳丈亦是年老之人,望大哥看兄弟面上,请杨提点照拂一二,兄弟感激不尽。
我这里有些儿心意,请大哥拿去替兄弟打点。
我只要我岳丈不死,轻判些,也不使大哥和杨提点难做。”
沈天福说完,便让小厮庆儿将早装了三百两银子的一个布褡裢拿了来往马翰面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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