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道“白无常酒量似乎不太好”
谢必安垂眸“谢某不常饮酒,确实不胜酒力。”
但仍倒了一杯继续喝。
崔珏好奇“既然不胜酒力,为何还要痛饮”
谢必安静静饮酒“不过借酒消愁。”
崔珏更加好奇“白无常光风霁月,疏朗开怀,竟也有忧愁之事”
谢必安此时已有些半醉,喃喃道“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已成仙,不再有生老病死,却还被求不得放不下所扰。”
崔珏略一思索“白无常有心上人”
谢必安低低道“是。”
“阴阳相隔,人仙殊途,此生恐难再见。”
崔珏叹道,“唯愿白无常早日放下。”
谢必安摇头“他亦是仙,我与他日日相见。”
“那不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她直说就是。”
崔珏那时还是直男思维,以为白无常说的是孟婆。
地府也就这么一位美貌女仙,天天一群丑鬼很难不对美女动心,崔珏表示理解。
谢必安低笑“佛曰,一切恩会,无常难得久。
由故生忧,由故生怖。
我心有畏,不敢言说。”
崔珏叹息,心道孟晚那丫头如此泼辣,竟能招得白无常这般温润如玉的君子倾心。
正此刻,谢必安醉倒在桌上,口中低低吐出两个字“范兄”
崔珏手一抖,杯中酒当即洒出来。
后来地府中他与白无常再见面,白无常都一如既往地高贵冷艳,仿佛亭中醉酒之事没有发生过。
有一日崔珏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委婉问了句黑无常可是姓范。
谢必安问“崔判官提他做甚”
崔珏“那日望乡亭中,白无常提过范兄二字。”
谢必安神色不变“我还提了什么”
崔珏实话实说,将人生八苦与因生怖的佛偈都说了。
谢必安颔首,而后道“都是酒后胡言罢了,崔判官切勿放在心上。”
此后,谢必安再不饮酒。
他恐酒后吐真言。
范无救听完,已然呆住。
“不是,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告诉我”
崔珏也很冤枉“兄弟诶,当初你们才入职地府二百年,我和你们又不熟,老谢都让我忘了,我跟你讲什么后来我也把这事给忘了,又以为你俩已经心意相通,谁知道到现在都还没掰扯清楚,我这才又把这事想起来。”
“要我说,你们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谢都说了他千年前就是殉情,情之箭难道还能跨越时空不成他分明生前就是你到至死不渝可叹你们这两个闷葫芦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老谢当初说的由故生忧,由故生怖,你俩就是太在乎对方了,都扭扭捏捏不敢开口,才造成今天这局面。”
范无救犹如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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