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绿衣不由得心中一动,高声喊道:“袁大人!”
袁斯莲转过头来,见是楚绿衣,面上带着惊讶,内心有些激动,他强行将自己对她的孺慕之情压了下来,面上一片冰冷,恭敬地说道:“楚姑娘。”
楚绿衣从北奕回来的事情,只有几个相熟的人知晓,因为名义上,楚绿衣已经成了和亲北奕的御医,是不该再在京城内出现的,再则,就怕皇帝知道她回来了,又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楚绿衣也没想着刻意去隐瞒什么,左右现在皇帝处处受陆琰掣肘,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袁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楚绿衣行了个礼,“怎得今日这么闲没在大理寺当差。”
袁斯莲苦笑一声:“楚姑娘有所不知,现在大理寺并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乔太师的手已经伸到大理寺来了,袁某与其在府衙内处处受人掣肘,不如出来喝点小酒。”
“哦?”
这么一说,楚绿衣倒是惊讶了起来,面上却也只是客套地说道,“袁大人的官运不过是暂时处于低谷,须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袁大人今日遭了这般罪,想必以后必有一番大造化。”
“借姑娘吉言。”
袁斯莲自嘲地笑了笑。
“袁大人,可否求你一件事?”
楚绿衣问道。
“何事?”
袁斯莲叹了口气,面色郁郁,原来楚绿衣只有遇到事情时,才会想到他。
看到他叹气,楚绿衣倒是不好再开口了,以为他有些不耐烦,犹豫了一下后,只正色说道:“九王府出了点事情,我想拜托袁大人帮我查一种香味。”
说着,楚绿衣掏出那张棉纸:“只要寻出这棉纸上的香味出自何处便可。”
“倒是有些像是天马寺……”
袁斯莲蹙眉想了想,说道,“前阵子乔太师去了天马寺,随后我便尾随着去了一趟,想看看乔太师来得这么勤快的天马寺到底有何蹊跷。”
“多谢袁大人。”
楚绿衣感激地说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楚绿衣朝他拱了拱手,朝保和堂的方向走去。
袁斯莲转过身,痴痴地凝望着她的背影,佳人难觅如缘木求鱼,佳人难求如镜花水月,袁斯莲叹息一声,人生八苦,贪、嗔、痴、怨、爱别离、恨忧惧、求不得、放不下。
而最为悲伤与绝望的,不是求不得,也不是放不下,而是看不开!
明知那一双人,凌驾于凡尘之上,他只能仰望,不能去渴求,却依然如此看不开!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撩起袁斯莲鬓边的碎发,撩起如芝兰玉树的他脸上的那一片淡淡的落寞与忧伤。
楚绿衣走到街角租了一辆马车赶往天马寺,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楚绿衣以前没来过这里,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迷了路。
突然,她被雪地里一团硬邦邦的东西给绊倒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绊倒她的那一堆雪很不对劲,顿是将冰雪扒拉了开去,这才发现冰雪中躺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慈眉善目的和尚,那和尚的腰间还挂着一个腰牌,写着“天问”
两个字。
这就是“天问”
和尚吗?可为什么他已经死了,这种情况未免来得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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