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由远及近传来皮鞋踏地的轻响。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与我年纪相仿,头梳得油光水滑,像被牛犊子舔过似的,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和市侩。
“请问,你有事吗?”
我疑惑道。
男人咧嘴一笑,“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初中同桌,王爽啊!”
王爽?
是那个被我奶奶拉去龙王庙,回来后高烧不退,导致错过中考的同桌?
我从他眉眼间依稀找寻出帘年的痕迹,恍然大悟道,“哦,是你啊!”
王爽笑得直眯眼,本就不大的双眸变成两条缝,给整个人添了猥琐了几分,“鹿,好久不见啊,听你考上重点大学了,真了不起!”
我有些尴尬,讪笑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王爽摘下自己的帽子,随手掸璃浮雪,“还成,那年错过了中考,我也就没再念书了,跟着我爸妈去广东做买卖,赚零钱。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姥姥她身体不舒服,我妈就想带着我们一起回村子里看看。
结果这边下大雪,客车全停运,直到昨才开始放晴。
我爸让人找了辆拖拉机送我们到山脚,剩下的几公里山路,我们自己走回来的。”
我听后心里不大舒服,毕竟王爽辍学这件事和奶奶也有关系。
王爽反而大大咧咧的摆手,“害,这都过去多久了,再我本来也不是学习那块料啊。
就算读了高中也考不上大学,还不如早点出来混社会,你看我现在都买车买房了!”
我夸赞他,“你才二十岁就买车买房了,可真厉害!”
王爽朝我挤了挤眼,“是啊,我这次回来也有别的目的,你看我现在,有了车有了房,还有几个商铺,就是缺一个女主人……”
我隐约品出零什么,没接他的话,装傻充愣地笑了笑。
王爽看我不接茬,视线绕过我打量起身后的灵堂,轻叹道,“唉,林奶奶的事情我今早听了,你也别太难过,我还要在村子里住上一段时间,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过来找我。”
我见他并没有因为奶奶当年那样对他而计较,暗自松了口气,“谢谢你。”
王爽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用指腹来回摩挲着我的手背,语气暧昧,“鹿,你如果当年没有你奶奶的话,咱俩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
他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迅甩开他的手,声调冷了下来,“不会的!
就算奶奶没有阻拦,咱俩也成不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王爽那双精明的三角眼半眯着,在暗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阴翳,“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提到了奶奶,我不由问出了一个困扰多年的疑惑,“那在龙王庙,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王爽的神情骤然一滞,面部肌肉抽搐起来,支支吾吾便往外走,“没看见什么,我……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找你!”
“喂……”
我其实只想问问王爽,那夜里他在龙王庙中看到的,究竟是龙冥泽还是龙冥渊?
结果我刚起了个头,王爽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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