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年轻时也是个能人,平常结交甚广,家里遭到变故才现没什么人能借钱给他。
母亲为了这件事整天四处奔波,还得上课,回家后板着一张脸,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严和平就是我父亲,母亲姓张名凤兰,而我的名字叫严林,有个妹妹,严舒雅。
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
面对如此大的变故,我连哭鼻子都没哭过一次。
实在是我很清楚,在这种事里,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自个儿安分点就算帮大忙了。
最难堪的不过是走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且,我和父亲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自我懂事以来,他整天往外跑,对外说是要闯一番事业,但我心里清楚,基本是一事无成,稍微有点闲钱,也被花在“呼朋唤友”
上面去了。
实则上,无论作为父亲还是丈夫的角色,他都是很失败的。
也不知道母亲这么好条件当初怎么瞎了眼就嫁给他。
平日里,他对我也就是“惯例”
问几句,无非是什么学习怎么样之类的问完了也不在乎我怎么答的话,还有习惯性的教育要乖一点啦要用心学习啦要多帮妈妈的忙啦,彷佛我才是那一家之主。
但他并不是天生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父亲对舒雅相当的好。
是那种自内心欢喜的好。
所以相对我的无动于衷,妹妹是时常哭得稀里哗啦。
当时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是妈妈在校内的好友陈熙凤老师的丈夫,教地理兼带体育。
陈老师是北方大城市里的人,来这边是支教,听说是她主动申请过来的,是个极其有爱心的人。
她丈夫许为民老师放心不过,辞了单位的工作也跑这边来了。
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径队,每天早上5点半就得赶到学校训练。
母亲4点多就会起床,给我做好饭后,再去睡个回笼觉。
有天我匆匆吃完饭,蹬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才现忘了带护膝。
为了安全,教练要求负重深蹲时必须戴护膝。
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又往家里赶。
远远看见厨房还亮着灯,但到大门口时我才现门从里面闩上了。
这很奇怪,一般清早起来开门后,除非人全部出去了,门在睡觉前是不会闩上的。
我当其时也没有多想,我就敲门,喊了几声妈,但过了好一会儿功夫,等的我都有些不耐烦了,母亲才开了门,问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忘了带护膝,又说厨房怎么还亮着灯,我走时关了呀。
这时,从厨房出来了一个人,腆着大肚腩,小眼大嘴其貌不扬,却是我母亲的妹妹的丈夫,也就是我姨父陆永平。
我当时没多想,打了声招呼,拿上护膝就走了。
说起这个姨父,他人长得不咋地,但在我们这几座山里面,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是我们村支书,家业很大,我们后山山坳整个让他包下来种药材,在县城里有两家旅馆(也是县城里唯一的两家),还有其他杂七杂八各种生意有七八个门面。
小车他是最早开上的,房子是村里最高的。
也就是这些,才让他癞蛤蟆真吃了天鹅肉,凭这副尊容还娶了我那明星般脸蛋身材的小姨。
我听亲戚说,姨夫不但生意做得大,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人脉很广,省里市里都能找得到人疏通,在县城里也是横着走的家伙,在这偏远的几个村子里那自然不用说了。
这时他来我家,肯定是商量父亲的事。
父亲出事后来家里串门的亲友就少多了,以前可是高朋满堂啊。
姨父可谓我家常客,而且听说他也经常到养猪场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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