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圃,兰殊忽而想起,上回河流卷走的那件,她都还没赔呢。
真是负债累累。
似是与她想到?了一处,秦陌提了提唇角,冷不丁笑了声,垂下?细长的眼?帘,只见怀中人脸色苍白,犹如枝头上遭了霜打的海棠花。
兰殊羞恼地靠在他怀里,少年张了张嘴,那仍带着青涩的结实胸膛微微震了几?下?,头顶上,飘来他磁而不沉的嗓音。
“没说要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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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半昏半醒地躺到?了床上。
她疼的额头直冒冷汗,顺着柔顺的鬓发,不停往下?流淌。
秦陌见她这么?难受,苍白的脸色,将?他眼?睛刺得生疼,心里莫名的焦躁起来。
少年转而出门,跑到?药铺给她抓了副药,亲手熬来,给她灌了下?去?。
兰殊缓了些过来,昏昏沉沉中,阖眸睡下?了。
秦陌坐在榻前,望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愣了会神,忽而有些不明白自己守在这儿干什么?。
少年又站起身,轻手轻脚关上了屋门,自个儿打来井水,坐在院中,清洗外袍。
他的外衣早不知浸泡过多少腥风血雨,却是头一回,沾染了女子的癸水。
秦陌并非文人出身,没那么?多迂腐的思想,觉得这玩意污秽,体谅她一时无措,也?没有责怪她的心思。
只是一想到?女子来此?物之后,便代表有一些事儿,可以做了。
秦陌几?不可闻地眨了下?眼?,揉搓衣袍的指尖颤了颤,掌心有点儿发烫。
即便十六岁已?是朝廷的供奉郎,秦陌到?底,还是个少年。
面儿再冷漠如常,不代表不知羞,不会臊。
只是他现在不洗干净,指不准屋里那丫头醒来,心里又记挂窘迫着这事。
秦陌难得,替她着想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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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兰殊一睡醒,就问他衣服放哪儿了。
得知他已?经晒了出去?,兰殊惊诧之余,反应到?自己竟躺在了卧室的榻上,他竟没有把她丢在长椅上。
兰殊心里闪过了一丝喜意。
她感觉,他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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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太久的缘故,到?了夜里,兰殊躺在榻上,有些睡不着。
秦陌得到?了囤兵的罪证,正?坐在在案几?前写呈文,想着先同李乾通个气,好叫他安心。
少年坐在桌前,用笔尖蘸了蘸砚上的余墨,听见屏风内翻来覆去?的动静,问了一句:“还难受?”
兰殊如实相?告:“我睡不着。”
她来了癸水,又不敢胡乱吃安眠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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