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了水来,给范漓擦了擦脸,血与污渍粘在脸上,非常难洗,来回把范漓的脸揉来揉去,看著范漓脸上的肉被自己揉得挤来挤去,穆良朝心里莫名有些快感,揉得越发起劲。
直至昏迷中的范漓呻吟呼痛,才罢休。
探探额头,果然……穆良朝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个大夫,治好了一处伤,又新添一处伤。
范漓不出所料地发烧了。
90
熬药,喂药,清洗,运功辅助。
穆良朝一个人忙前忙後,这个年过得真是太有意义了。
范漓醒来的时候,已出过几身的臭汗,身上轻了不少,但也臭得可以。
穆良朝基於对自己的不信任,除了头脸这外,根本不帮他清理,就任他臭著。
所以,范漓醒来的时候,一方面觉得身上粘粘腻腻,一方面鼻间闻到一股非常香的食物的香气。
努力侧过脸去,就看到穆良朝踞坐桌前,吃得正是开心。
范漓忍不住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哥哥……”
范漓的声音又干又哑,觉得自己说了很大声,可听在穆良朝耳朵里跟个蜜蜂嗡嗡差不多。
“嗯?醒了?”
穆良朝放下碗,走过来,帮范漓揩了揩头脸的汗,伸手探了探额,凉津津的。
点了点头,温柔地笑道:“你几天没回家,你娘肯定著急了。
既然退烧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范漓眨了眨眼,没想到穆良朝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疏远。
回想起当时穆良朝走开时的脸色,范漓有些委屈,看著转身离开继续吃饭的穆良朝,半晌,道:“哥哥,我哪里惹你生气了麽?你说出来,我改。”
穆良朝这几日来早就想通,做好了心理建设。
此时闻言,只是拿著筷子的手一摆,头也不抬,清清淡淡地道:“不必,你想如何生活是你自己的事,做任何选择都不必考虑我。
我不会生气。”
“可,可……”
范漓见穆良朝如此,心中越发堵了起来,全是些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思绪,更别提把这些思绪宣诸於口,期期艾艾半天也没说出个重点。
话虽然没说清楚,肚子却非常清楚地再一次鼓鸣起来。
穆良朝一听,笑了,又拿了碗盛了一碗自己做的虾肉馄饨,走上前去,递给范漓。
范漓想接,却病後初愈,虚软无力,根本端不住碗。
穆良朝也不甚在意,一勺一勺地喂他,边喂边絮絮叨叨地道:“我与你府上并不认得,这几日来,你也病得厉害,我不放心你回去,也没去说。
现在你娘一定非常著急,一会儿你先回去,安定好了,以後我们还是晚上见吧。
这次,我又领悟了一些剑法上的事,到时我们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馄饨很好吃,范漓被一口接著一口压过来的勺子弄得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只能呆呆地看著穆良朝。
只觉得他看似依旧温柔,但从前的那种亲昵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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