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贾赦不领这份情:“弟妹好口才,照你的说法,倒是我不识趣给老太太气受了?”
见王夫人开口还想说什么,他挥挥手,不耐道,“行,就当我口不择言气着了老太太,好,那我就换个说法,老太太,你心慈仁厚最是和善,那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太太,为什么自尽了?”
斩钉截铁地一句,贾赦说起来声音既温和又舒缓,要不是他脸上那带着嘲讽的怒气,还以为是在说什么高兴事呢。
王夫人脸上一僵,暗恨贾赦没眼色,她都放好了台阶,他还死倔着不肯下来,也乐得看贾母和他生气,反正也是大房的事,他们要吃了亏,正好有利二房。
这么一想,王夫人便带上了一丝委屈几分隐忍地站到了一边,不说话了。
贾母没想到往日把大儿媳防路边野草一般不注意不重视的儿子今天居然会这么不依不饶的就她自尽的事追根究底,一时又是愤怒又是心虚,最后结合一起,变成了恼怒,听他还不肯示弱,便冷笑了了道:“好好好,你大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问我你太太为什么自尽,难道我竟是伺候她的丫头,看到她每天做什么说什么不成?你那好太太平日为人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最是个小心眼容不得人的,或许是哪里不如她意了,回头就想不开了。
你倒是越长越本事,来质问起我了。
怎么着,我说了不知道,你还想打杀了我不成?”
这话说的极重,要传出去,贾赦也不用做人了,怕是得被所有人指着叫不孝子呢。
王夫人眼珠子一转,面上不显,心底却幸灾乐祸高兴不已。
被贾母这么斥责,这要搁以往,贾赦立马就下跪请罪了,什么都不问了,偏今儿还真就奇了,他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显得更加云淡风轻了:“老太太这话儿子可真担不起,不过是担心了外面人会说月娥的事不对劲,白白问这么一遭,老太太要不知道,那也就罢了。
只是儿子多嘴一句,月娥是我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即使是续弦,那也是我荣国府堂堂正正的太太,有诰命在身的。
今儿万幸她没事,要有个什么,老太太,也不是我危言耸听,咱们家下人那嘴你也是知道的,但凡有一句漏出去,咱们荣国府也不要做人了,就是下面几个小的,将来也得被人指指点点,到底,这事关家风。”
他说的有板有眼的,把贾母听得是直咬牙:“哼,你倒是看得清楚!”
不过总算是听进了一些,暗自压了气,道,“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太太既然没事了,你就叫她好好休养,没事别到处跑。
我荣国府的颜面,可不能毁在她身上。”
“老太太心善,儿子一定做到。”
贾赦嘴角一勾,抬起了双眼,“绝对好好看着她,决不让她再有半点不好。”
“……”
逆子!
贾母腾地站了起来,王夫人忙过去搀着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可贾赦却看的分明,贾母离开时,看着他的那神色不明的复杂眼神。
皱起眉,果然,刚才太冲动了吗?
房间里好一会都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吹过窗户呼呼的声音,贾赦站在原地,看着贾母离开的方向,怔怔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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