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哲屏息凝神,陈述道:“是你哥哥派来的人。”
梁翮安闻言低低嗤笑,长长叹息。
红色艳丽张扬,宁君哲却从他身上看见了从未有过的落寞与惆怅。
“在那场战斗中,所有人毫发无伤,只有我九死一生。
我躲进了深林的一个山洞里,地冻天寒,身上的伤纵然得不到及时的处理,也不会很快溃烂。
那段时日,我靠着洞口的积雪吊着一口气,不敢出洞求救,也不敢出洞觅食,终日惶惶不安。”
梁翮安口吻淡然平静,对于后面如何活下来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收回望着那月亮的视线,回头看面色仍旧苍白的宁君哲。
宁君哲想,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逼迫自己不得不忍住求生的本能向外界呼救,该是多么挣扎又绝望。
“那日你衣衫褴褛倒在馆前,我就站在那里。”
梁翮安伸手指了指窗口,“只是看了一眼,袖手旁观。”
二楼的窗户面对后院儿,是看不见广阔长街的。
宁君哲想象着梁翮安在三楼小窗前长身而立,冷漠视之的场景,缓缓笑起来:“可你最后还是救了我。”
心善之人,会因为自己淋过雨,而想要为他人撑一把伞。
他有理由相信,其实早在梁翮安询问他和杜怀钦是如何相识时,便已然对他生疑。
甚至在他毒发时,完全可以不管他的死活。
他望着梁翮安,神色肃穆而诚恳。
“梁馆主,如今启安内斗不断,外国亦虎视眈眈,一旦烽烟四起,一如曾经你我之人将数不胜数……”
“这便是你心甘情愿受制于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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