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远后,我稍坐了片刻,蹑手蹑脚踏入后院。
周家的庭院狭小而局促,杂草丛生,杂物随意堆放,鸡鸭等家禽在院子里自由觅食。
屋内地面未经铺砌,泥土与尘埃混合,脚步轻移即扬起一片灰蒙。
路过老妇人的房间,墙面斑驳,裂缝交织,光线昏暗,仅有的一扇小窗透不进多少光明。
老人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几张破旧的凳子和一张粗糙的桌子已经让空间局促逼仄。
我提起裙摆,踮起脚尖,尽量减低走路的声响。
周三娘背对着门窗站立,余念正坐在床前为周颂诊治,抬眼瞟到我,我朝他做手势,尽量拖延时间,他瞪大眼睛,不经意地挥挥手。
周三娘的房间在灶台的旁边,门扉低矮,仅能容一人弯腰进入。
推开门,纸糊的窗户在风中沙沙作响。
屋内除了一张小床,就仅有一张木质小桌子,表面磨损严重,凹凸不平,却擦拭的干干净净;铜镜边缘已经有些氧化,但中间的镜面被细心打磨过;一把手工雕刻的木梳静静的躺在桌面上,它的齿间因为长期使用而略有磨损;红艳的胭脂,细腻的铺展在精致的瓷盒之中,色泽宛如晚霞;还放着一个用布包裹的针线包,里面有几根针和一些线头。
四周寂静无声,我的心跳加速,如同擂鼓般急促而沉重,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如弦,随时可能断裂。
我快速地翻找周三娘的房间,想找到些蛛丝马迹,我的思维飞速旋转,注意力变得异常集中。
一只公鸡飞上灶台,突如其来的动静,就像平静湖面上,投下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汗水沿着额角悄然滑落,滴在床单上,瞬间蒸发成看不见的焦虑。
就在我口干舌燥,准备返回到前厅时,我在枕头中摸到一个脂粉盒,通体清釉带黄,呈玻璃制,釉薄而清透,灰白胎质细腻,印盒盖顶堆素花饰,品相精美。
打开盖子,纯正鲜艳的红色粉末跃然眼前,犹如夕阳余晖中最炙烈的一笔。
“吱呀——”
“三娘?是你吗?”
老妇人推开门,拄着拐杖立于门首。
我匆忙拿帕子沾了些许粉末,将脂粉盒放回原处。
急匆匆跑出门,恰好余念他们也从周颂房内走出。
“枝小姐怎么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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