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崎知道我的习惯,所以进门后没有开灯,而是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窗帘拉开些,让屋里透进自然光。
我径直走到床边,“啪”
地一声关掉了电子钟。
在夜色里待得习惯了,我行走自是无碍,想不到宗崎也能在只有微光的房间行走自如。
不光如此,他还摸黑做了晚餐(虽然只是热碗粥),然后照着我的指示找到洗漱用具,洗漱完毕。
等我也洗完澡爬上床,宗崎已经在床上靠窗的一侧睡下了,他枕着自己的外套,把枕头和大半床被子留给了我。
他背对着我,一副熟睡已久的模样。
算算时间,应该不超过八点。
宗崎在部队时,我常常挑这个点儿打电话给他。
除了偶有的夜间训练以外,他这个时间都是在桌前看书或写报告。
生物钟支配睡眠的能力很强,即便早睡如我,不到九点也难以入睡,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宗崎还醒着。
装睡啊……我想道,忽然觉得好玩:宗崎这个人很少有不坦率的时候,他对父母、对组织向来诚实,大事原则性很强;只有逗我寻开心的时候,他才会骗人,比如中午骗我说没买烧卖,又比如现在骗我他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压好被子,仰面躺平,把胳膊放在靠近宗崎背脊的地方,闭眼等着他有所行动,打算反套路他。
保持这个姿势,可以保证一旦宗崎移动,我就立马发现。
然而风险在于,如果他突然翻身,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就会施加到我的一条胳膊上,“咔擦”
一声是必然的。
“还是算了吧,”
我绷直身子,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万一被他压到胳膊,岂不是牺牲大发了。”
我这厢惴惴不安,纠结了二十来分钟。
过程中还是保持仰躺姿势,靠近宗崎的那条胳膊,由于肌肉绷紧太久,开始酸痛。
可是宗崎那边仍然没有反应,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再等了十多分钟,宗崎还是背对我睡得很安稳。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落到他的肩头,继而又轻柔地飘向我的鼻尖。
我侧过头去看他,面朝他坚实的后背,用目光描摹出棉质睡衣下蝴蝶骨的轮廓。
我这才觉得自己大约做了蠢事,白白纠结许久。
于是默默挪腾开僵直的胳膊,缓缓翻了个身背对他。
没到睡觉的时间点,我辗转半刻仍是不着,只得胡思乱想一通。
少不得越想越不甘心:“宗崎什么时候比我还能睡了?肯定是装睡。”
一会儿又想:“也许因为上午在山里转悠累了,所以睡得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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