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还真是。”
那人道,“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当真闲的,叫那啥,饱暖思淫|欲,一个个吃饱了没事干……躲到我们船上来,这是准备奔到哪儿去啊……你那位一直睡着,是病了还是伤了?”
玄渊咳了声:“她受了些伤,还请兄台相助,必有重谢。”
那人乃船上的一名伙夫,今日厨房中一只炉子坏了,记得仓房有只旧的勉强可用,便来翻找,却不想碰上了玄渊。
听了玄渊的话,一张胖脸上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
假如把这两人交给船长,船长要么让这两人补些船资,要么将两人赶下船,他本身并捞不到半点好处。
而假若顺水推舟的帮他们一把,以这两人身家,倒可小赚一笔。
反正这地方除了他偶尔来找点东西,没人会来。
“说的轻巧,船上藏两个人可没那么简单,可……”
伙夫剩余的话语都吞进腹中。
玄渊递出只玉佩:“有劳。”
那玉佩没有特殊印记,但成色显然可见为上上等货色,伙夫顿时眉开眼笑,就这么一只,也足够他赚了,更不提以后伤愈上岸后的报酬。
玄渊和云舒便得以继续留在船上,藏身于这窄小仓房之中。
伙夫每日偷摸送来水食,玄渊吃不下,却也勉强吃些,再喂些给云舒。
云舒始终未醒,她面容雪白,一直柔弱无声的躺在玄渊身边。
玄渊看着她,想不起来她是谁,为何会与他一起,却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玄渊修长手指按在云舒的脉搏上,感觉到脉象凝滞,气息弱而平,她的伤主要在额头,显然遭受了重击,额头肿胀一块,隐隐可见淤血。
他隔着衣衫略微查看她身上,倒未见其他伤势。
至于头部是否如他一样闷痛,却要待她醒来问过方知。
他似乎伤的要更重一些,刚醒来时身上仿佛被重碾过,骨头虽没断,却痛感不轻。
最主要的伤也在头部,后脑与太阳穴闷痛不止,并伴随着间歇性的晕眩。
船上配有随船的郎中,但伙夫没办法从郎中那里开来药,太容易露陷,且船上的那郎中也不过能处理些海上出行常见的病症而已。
幸运的是,玄渊醒来的第二日,船便在一码头临时停靠几个时辰,暂做休息和物资补充。
玄渊无法下船,口述了几样东西,让伙夫买来。
他会简单的拿脉,却终究不是正经大夫,所买不过是些人参,活血化瘀的膏药以及消除普通炎症和预防风寒高热的常规之物,做不到完全的对症下药,但总聊胜于无,多少能作用。
伙夫借买菜的机会下船,返回时带回了玄渊要求的东西,面上肉眼可见的喜形于色——他偷偷找人看过那玉佩,价值远远出他的想象,于是对待玄渊二人便更殷勤更尽心。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伙夫在小仓房生了只小炭炉熬煮参汤,玄渊与云舒便靠那参汤续命。
玄渊每日喂云舒喝下参汤,又将其他的药也喂了些,她虽昏睡着,倒还未失去吞咽意识,中间甚至曾短暂的醒来一回,只不甚清楚的看了眼玄渊,便又睡了过去。
她额上的肿块贴过膏药后有所消肿,但人眼见一天天的消瘦,面孔已只剩巴掌大小。
玄渊仍想不起来她是谁,意识里两人应是一起的,那么她理应知道他的身份,他们二人之前生了何事。
这期间玄渊无数次试图思索,除了迷雾与疼痛外,仍无任何线索与进展。
他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些,却仍旧有些虚弱,眩晕也仍未消失,但有所减轻。
伙夫只是船上一微末人员,从他那里能打听到的有效信息并不多,好在即将抵达目的地。
“明日就要到地方了,还望公子莫食言。”
伙夫这夜来送吃食,朝玄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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