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笑了,他当真不愿江凌与踏雪太过亲近,当初江凌想学骑马,他觉得会骑马也不错,总多了一项自保的本事,但他当真没想到江凌会与踏雪亲近至如此。
江凌似乎总能与身边的鸟兽亲近起来。
看来以后他得尽量让江凌没什么时间与踏雪相处才是。
皇上的气息喷在江凌的颈窝里,弄得她浑身发痒,江凌扭动几下,却被皇上更用力地抱紧了。
皇上轻轻咬住她的耳朵,“整整一白天你都陪着它们,晚上你可得好好陪陪朕。”
江凌脸刷地一下便红了,挣扎道,“那我往后白日里陪你,晚上再陪小狼它们。”
皇上一把将江凌横抱起来,往寝殿走去,“往后是往后,今天白日里你可没有陪朕,所以晚上你可躲不过去。”
夏谨澈从噩梦中惊醒,梦中他被挂在高高的城墙上,绳子勒在他的脖子上,勒出深深的印子,勒的他生疼,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身子被绳子系着在半空中转来转去。
他没转一圈儿,便能看见一次他身边的母后,母后也被绳子系着,垂着头,不知是生是死。
夏谨澈努力想够到母后,却够不到,但看到母后突然睁开眼,猛地推了他一把,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快跑啊!”
夏谨澈就在此时惊醒了。
过了很久,他才缓过神儿来,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母后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和母后并没有被吊在城门上过,甚至皇上都没有出手,他的母后就已经死了。
死在他们投靠的,母后最信任的靖国公手里。
母后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到了他逃命的机会,靖国公府却没有善罢甘休,他九死一生才逃得性命。
夏谨澈低头看看啊如同乞儿一般的自己,咬紧下唇,如今他也只剩下一条性命了,一无所有。
可母后的大仇未报,他还要报仇——靖国公府、皇上。
曾经低他一等的靖国公府,曾经被他瞧不起的皇上,如今都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
报仇变得遥不可及,但他一定要报仇,如今报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皇上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太好了,夏谨澈想到,彻底断了他的后路,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与母后谋逆不成,已经伏诛,他曾经的王爷身份,已经彻彻底底的废掉了。
甚至夏谨澈这个名字在世人眼中也不应再存在。
他虽然不曾当真被吊在城墙上,但当初皇上将那两具尸体吊在城墙上时,他真真切切地看见了。
明明是两个无关的人,但他顿时遍体生寒,喘不过气来,仿佛自己被吊在城墙上一般。
皇上的手段,他如今已经见识过了。
当初自己根本瞧不上皇上,却没想到,皇上装疯卖傻的蛰伏了这么多年,最后给了他们出其不意的会心一击。
这份毅力,他就自叹不如。
夏谨澈摇摇头,那样的毅力,曾经的他自然是没有,但如今他也有了。
他一无所有,只能靠着毅力硬撑下去,在看不到亮光的复仇路上慢慢走慢慢爬。
他理解皇上了,当初那样艰难的处境下,想要活命,总是要为他人所不能为。
曾经那个斗鸡走狗的自己,夏谨澈觉得好像是一场梦一般,如今梦醒了,母后死了,他背负的唯有仇恨。
母后死了,他沦落至此,但他的仇人们却都依旧风光自在。
他虽然进不得内城,却也知道昨日是皇上大婚的日子,跟着一群人挤在内外城的城门间,从缝隙里看见大红的嫁衣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闪的他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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