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卿越发觉得她奇怪,便说道:“我非思轩亲生母亲,接他入府是顾念皇后太子对我的好。
但我嫁人生子后,曲姐姐觉得我还敢毫无顾忌地对他好吗”
曲觅荷一时词穷:“可”
“我定是更宠我亲生的儿子,就如曲姐姐一样,”
宴卿卿语气淡淡,“人心总是偏的。”
她还没成亲,倒把这些事情说得有模有样,若是闻琉在这,怕得笑着说声“还是义姐理得清”
。
曲觅荷倏地沉默下来。
就算宴卿卿是在诓她,可她说得也没有错。
便连她自己都更加偏轩儿,哪可能全心全意地对别人家的孩子
她嘴微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想起了赵紊的威胁,攥紧手指,合了口。
若曲觅荷有选择的机会,那她宁愿选择自我了断,也不会去做赵紊所要求的那些事。
可曲觅荷没有机会。
赵紊就是个说到做到的疯子。
她心想宴卿卿就算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弃轩儿而不顾,深吸口气道:“是我想得太过了,我会注意些的。”
“思轩最紧要的人是你,”
宴卿卿的手放在腿上,叹口气,“他还那么小,你若是整天以这种想法与他相处,谁都会察觉得到。”
曲觅荷垂眸,眼中也有抹不甘心。
若闻思轩再长个几岁,或许她就没这样的牵挂,但他今年才那么点大,连事情都记不清。
“我倒也想无忧无虑唉,”
她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暂时就这样吧。”
曲觅荷不止这话说得怪异,连神情也不对劲,宴卿卿多留了份心思,试探着问:“曲姐姐心中所忧我也能猜到,你大可不担忧成这样,就算是为了堵天下的口也好,皇上与朝中大臣也不会有几个人想让你出事。”
或许是觉得宴卿卿说得没错,曲觅荷轻咬了唇。
“我明白。”
可赵紊那个疯子,却是真的会对他们母子下手,曲觅荷不敢冒险。
“皇上说四天后要在宫内办场家宴,因为皇家实在人少,所以一些高官大臣也会去。”
宴卿卿道,“曲姐姐记得多准备,毕竟再怎么想求平安,思轩也是到时要见见皇上的。”
曲觅荷应了声,她的手搭在袖子上。
“我与赵郡王许久未见,对他已经不甚了解,或许他会做的事我都想不到。”
宴卿卿叹口气,“但皇上是个圣君,曲姐姐不必担心。”
赵紊到底和谁在合谋,她猜不到。
但既然闻琉早有防备,宴卿卿也不必多费心思。
曲觅荷静静地着她,低头了还带着些湿痕的桌子,开口道:“你与皇上,关系倒真如亲姐弟般。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我那时也该对他好些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当初她虽对闻琉没什么法,但也不怎么想与他这种干瘦小孩来往。
那时还心想宴将军收了个冷宫皇子为徒,也是被德妃和那三皇子给拖累了。
现在再,倒是阴差阳错地让宴家得了福。
宴卿卿笑着说:“现在也不迟的,曲姐姐安心吧,你愿意对他说实话就好。
即便我护不了你,他也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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