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琉将手中的玉白瓷瓶收回袖中,他抬头瞥了一眼跪得瑟瑟发抖的众人,温声说道:“下去吧,别让我姐姐察觉到任何异样。”
“是。”
太监总管忙不迭带着这些人下去。
偌大的屋子中瞬间便只剩下一个人,烛火跳动,人影慢慢拉长,雕花木窗关得严实,密不透风。
闻琉的眼眸倒映出明明灭灭的烛光,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在寂静的环境下发出几声轻轻的异响。
闻琉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紧闭的镂空雕花窗,静静地靠在一侧。
衣襟没有系牢,露出截宽厚的胸膛,上面有些冒红的抓痕。
他眺望远方,深黑的眼眸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了解宴卿卿,比谁都了解。
她绝不会跟他说这件事,她会把这种事藏得紧紧的,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或许她会觉得难堪,甚至以后还会避开自己,可如果自己有事去找她,她却会忍下这份难堪来帮自己。
宴卿卿一直都是个好姐姐,即使他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她待自己和待太子也没什么差别。
甚至因为他较为年幼,她还数次关照自己。
在宴家呆的那几年,几乎可以算得上闻琉从小到大最快乐的事。
如果宴卿卿和江沐没有婚约,亦或者是江沐没有等宴卿卿的孝期先行与他人成婚
他淡淡的笑了笑,君子如玉。
手指微微蜷起,掌中仿若抚摸着她的细腰,光滑柔嫩,肤如玉脂。
她趴在自己肩上,浑身颤抖,暧昧喘息的轻泣声似乎还在他耳畔回响。
那又有什么关系闻琉想,他的性子从小就是怪异。
明明是个可怜儿的身份,内里却见不得宫侍碰他的东西,别人碰了宁愿毁了也不会再拿回来。
可那是自小待自己最好的义姐,不是件普通而又随便的物件。
她本该是被人轻轻捧在手心,慢慢放入心脏的。
他会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蒙蒙未亮,不知名的鸟儿便在枝头鸣叫,几个太监拿着竹竿往上胡乱捅了捅,没敢弄太大声,受到惊扰的鸟儿齐齐飞走。
日头已经发烫,宴卿卿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揉了揉额头,着外面的大太阳,心下一惊,立即扶着床沿朝外叫了声来人。
带头的大宫女推开门,领人进来,她们手里端着盥洗盘,里面盛着温热的水,向她行了个礼。
这大宫女是个伶俐人,叫槲栎,宫里面新派过来的。
没等宴卿卿发问,她就先一步恭顺解释道:“相然姑娘说您不喜欢别人擅自做主进房服侍,奴婢们就在门外候着了。”
昨夜睡得不晚,起得倒是挺迟,也是被那个梦惊到不轻。
宴卿卿了槲栎一眼,静声问道:“相然病好了”
“还没有,”
槲栎摇头,恭敬地回道,“不过起来倒是比昨天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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