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我说这左相府八小姐是自愿嫁给你而非任何人所逼呢?”
司季夏眼中有错愕,司郁疆忙继续道,“这个你没听说过了对否?”
司季夏按下眼中的错愕,垂眸,“不会有人和我说这些。”
“你瞧,你总是妄自菲薄,却仍有姑娘钟情你的不是?”
“殿下又说笑了,人姑娘不嫌弃我肯嫁给我已是我的福分,有怎敢奢望对方钟情于我?”
司季夏又轻轻摇了摇头。
“哎!
你……”
司郁疆用手指了指微垂着眼睑的司季夏,似要斥他几句,但他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垂下了手,继而道,“我今日来是来向你提前道喜的,明日你的喜酒只怕我是喝不了了,我今日便要赶去绿堤,那边似乎出了问题,拖不得。”
“届时我回来你与你的新娘子记得把我的那杯喜酒给我补上就行。”
司郁疆说着,径自替自己满上一杯桂花茶,一口饮尽后站起身将空茶盏扔给司季夏,“好了,我先走了,马车就在府外等着我了,我的那份贺礼明日送上,记得收就行。”
司郁疆说完话时已经走到了屋外的桂花树前,司季夏大步到屋前廊下,从怀中取出一支小陶瓶扔给司郁疆,道:“殿下,带上这个。”
司郁疆头也未回却扬手稳稳接住了司季夏扔来的小陶瓶,挪到眼前一看后将手重新扬起,背对着司季夏晃了晃,大声道:“谢了!
你那屋子记得布置布置,明儿大婚别寒碜了人!”
司季夏不语,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忽然,司季夏抬起左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右肩,眉心紧蹙,脸色苍白,面色痛苦。
他左手抓按下的斗篷,在微起的冷风中晃啊晃。
冬暖故是在接到圣旨后的第八日离的左相府,因着从京畿南碧城到南岭郡的青碧县相距甚远,纵是马不停蹄日夜不休地赶,单程也要整整三日,马车若是按寻常赶车速度加上夜里要宿驿站,从南碧城到青碧县,算下来统共也要七八日,而前几日圣旨传到羿王府以及羿王府派人来左相府下聘兼接亲皆是快马兼程,也因此冬暖故的送嫁车队能在第八日出发,想来王上也是算好这日程了才颁下的圣旨。
羿王府给左相府送来的聘礼足足有五辆马车,沉甸甸的整整二十口紫檀木大箱子,多得令人震惊,便是冬暖故也难免惊讶,想着这羿王府可还真是大方阔绰,不过这聘礼送得再多也与她无多大干系,因为这聘礼无论多还是少,柳承集都不会让她拿走任何一样。
就譬如现下这送嫁车队,说是车队倒很是名不副实,因为这所谓的“送嫁车队”
,仅仅只有三辆马车三个车夫而已,而这三辆马车里,仅有第一辆装着冬暖故的东西,且那大多是六娘为她准备的,只有小小一口红木箱子是柳承集怕捱不住面子在车队临行前命下人送来给她的,而那其余的两辆马车,不过空车而已。
柳承集从没想过让冬暖故风光出嫁,更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她的深深不喜,甚或说是浓浓厌恶。
不过冬暖故不在意,离开左相府后的她是开心的,尽管她没有令人艳羡的嫁妆,没有风光的送嫁车队,甚至连迎亲的队伍都是不显眼不张扬的小车队,就好像羿王府不满意她这个新媳妇一般,可羿王府偏又给左相府下了那么重的聘礼,这其中存在着两相矛盾,可这一切冬暖故都不在意不计较,她要的就是这样不起眼的平静安宁,风光何妨,嫁妆又何妨?
这一路由南碧城行往青碧城是一路南下,马车行驶得不急也不徐,正是冬暖故满意的速度,使得她能好好地欣赏沿途的景致,且晚上不赶路能在驿站歇脚,惬意得就好似出门游玩一般,冬暖故满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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