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缓缓驶出中转站,四周的视野逐渐开阔,下方是郁郁葱葱的峡谷,上方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四周还飘荡着缕缕白云,仿若置身仙境。
陶桃有点恐高,但又深深地被窗外的迷人景色吸引着,就在她僵着身体却努力勾着脖子朝外的时候,程季恒忽然说了一句“一会儿去买点药。”
陶桃还没反应过来“买什么药”
回头向程季恒之后她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右手手背。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那片被燎出来的水泡依旧没有消,再被周围细腻白嫩的皮肤一衬托,起来反而更严重了。
但陶桃并没有觉得很严重,只不过是被烫了一下而已“应该不用买药吧,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程季恒不置可否,抬眸着她问“疼不疼”
陶桃没有那么娇弱,只要不是钻心的那种疼,她都能忍,刚要回答不疼了,然而却正对上了他那双满含担忧的目光。
那一刻,她的手忽然就开始疼了,冒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变成了“疼”
程季恒蹙起了眉头。
现在手边什么药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她不疼,就有点着急了,语气也急切了起来“下山之后就带你去医院。”
陶桃怔怔地着程季恒,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一段被尘封了多年的记忆
在她小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暖水壶,被烫到了手,抹完药之后依旧哭得惨绝人寰,于是爸爸就把小小的她抱在了腿上,一边轻轻地给她吹手,一边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但是自从爸爸妈妈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种待遇了。
那一瞬间她就像是中了邪一样,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能给我吹吹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缆车内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不顺畅。
那一秒钟似乎很漫长,漫长的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她以为他要拒绝了,刚准备开口说“我自己来也行。”
然而就在这时,程季恒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微微低头,轻轻地吹着她手背上的伤口,俊朗的眉宇间蕴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他控制着力度,吐出的气息很柔软,陶桃都觉得有点痒了,不只手背痒,心也有点痒,像是有一只手,在撩拨她的心弦。
缆车内有空调,温度凉爽,但陶桃却觉得气温似乎在升高,因为她的脸颊在发烫,耳畔回荡着的,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缆车下行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发疯,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内心惊慌失措羞赧不已,却强做出克己复礼的模样,垂眸回避着他的目光“好了,谢谢。”
程季恒目光深邃地着她,语气淡淡“不客气。”
他们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时间紧迫,陶桃本想赶快回家做饭,因为晚上还要给奶奶送饭奶奶中午打营养液,只有早晚需要准备饭菜但是程季恒没同意,先带着她去了距离景区最近的医院处理了手背上的烫伤,然后才陪着她回家。
从景区到家也需要先坐大巴再倒公交车。
陶桃在距离家属院的前一站就带着程季恒下了车,因为前一站的下车点旁边有个农贸市场,她要先买点菜。
她记得早上奶奶叮嘱过她,要多炖骨头汤给程季恒喝,这样他的手臂恢复得快,所以她先去了肉摊,买了两斤排骨,又买了一斤带皮五花肉她也没忘了程季恒想吃红烧肉的事情。
买完肉,她又在中间买菜的摊位前转了几圈,买了一斤青菜、几只胡萝卜、两根玉米和两根莲藕。
程季恒一直紧跟在她身边,摊主称量好的东西递过来后,他顺手就接住了,就好像帮她提菜这种事他已经干了好多年一样。
买完菜后,他们俩步行回了家。
到家之后,陶桃从程季恒手中接过了装菜的袋子,去了厨房,准备做晚饭。
程季恒换好鞋后也去了厨房,刚好到她拿出了洗菜盆,立即说了句“你别动了,我洗。”
陶桃这才想到了自己的手上还包着纱布,但她又想到了程季恒的手也是今天才刚拆石膏,就迟疑地问了句“你的手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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