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看,我押我的表给您可以吗?我们只住一晚,再借十块钱买船票回城。”
老板娘狐疑看了他俩一眼,再拿起池怀音的表细细打量:“哟,梅花的啊?怎么停了?”
“可能出了点故障。”
池怀音说:“我爸从德国给我带回来的,当时就要六百呢。”
这年头的学生都没什么钱,季时禹要有东西,肯定不会指望她。
池怀音想想身上也就这块池父带回来的表,稍微值点钱。
这会儿事急从权,亏也没办法了。
老板娘心里也大概知道这表不便宜,怎么算都是赚了,于是点了点头:“那行吧,给你们一间好点的房吧?”
池怀音一听“一间房”
,吓坏了,也顾不得女孩的气质了,立刻拔高了嗓音:“两间!
两间!”
站在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季时禹,见池怀音一副吓破胆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又胡思乱想以为他要怎么样了。
斜睨一眼,冷冷一声。
“切。”
民宿本就不大,并没有什么环境很好的单间给他们。
老板娘带着他们爬上二楼,并不是标准的层高,比一般的暗楼只高一点,“人”
字型屋檐下面的空间。
楼梯很窄,上楼都要低着头,池怀音的裙子太长了,上楼梯的时候一直踩到自己的裙子。
二楼是一个逼仄的通间,放着两张床,池怀音一看这布置,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找老板娘:“老板娘,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能不能把我们分开?”
老板娘笑眯眯看了二人一眼,走到两张床中间,那里垂着一道布帘。
她大咧咧拉起了布帘,两张床就被布帘分开了。
“喏,这是两间。”
池怀音看看眼前的环境,再看看季时禹一脸不悦的表情,咽了口口水:“好吧。”
老板娘笑眯眯的:“好睡,我走了。”
二楼这么个小房间,两边都因为屋檐斜面特别低矮,就中间梁柱之处,可以让人直立站着。
除了屋顶上的一小块天窗,连通风的口都没有,浓浓的潮味让池怀音非常不能适应。
但是最让她不能适应的,是她今晚要和季时禹一帘之隔的睡觉,想想都要羞愤致死了。
尤其老板娘下楼之后,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更让人尴尬了。
一直弓着背站在门口的季时禹,终于走了进来。
脚踏在木制的楼板上嘎吱作响。
他走到中间才勉强能站立,居高临下看着池怀音,眼神意味深长的。
“你睡哪边?”
池怀音小心翼翼打量着季时禹,心底还是有些忐忑,她指了指就近的那一张:“那这个?”
季时禹冷哼了一声,直接走向另一张床。
看都不看池怀音,用力把布帘扯开,将两张床完全挡死。
听见季时禹躺上床的声音,池怀音才松了一口气。
她连袜子都不敢脱,小心翼翼不放出太大声音,躺在了那张床上。
季时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女孩一帘之隔睡觉,也有些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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