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黑影从门外冒出头来,张望片刻,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
其实白姬根本不用躲,因为此时的她根本看不见自己。
那人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原地等了一会确定阿浔不会去而复返,适才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她着了一件淡雅的仙灵襦裙,长发披肩,身形窈窕,猛一看,倒真与阿浔有几分相似。
白姬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奈何天色晦暗,只能看到她一点依稀的轮廓,也许是对方下了易容咒,那侧面轮廓真真像极了阿浔,也难怪事后她的罪名几乎是板上钉钉,实在是动机明确,证据确凿,实在推卸不掉……恐怕那人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吧?!
白姬跟在她身后进了屋,随即看到她高举起凝着冰棱的手掌猛地刺穿了阿芝的身体,随后,她细眉一挑,似乎是觉得阿芝伤得不够重,又往她体内刺了一堆细小的冰锥,这才抚掌作罢。
此时的阿芝犹在昏睡,却因为巨疼难抑不由自主地发出痛哼,额头上的冷汗几乎如雨下,一瞬便浸湿了衣襟。
而那人只是两手抱臂冷眼旁观,唇畔绽放开一抹残酷的狞笑,似乎对阿芝此刻的痛苦乐见其成。
她刺伤阿芝后便径直朝梳妆镜走去,随意抽开几只抽屉,翻找一番,找到一根阿浔平日束发用的缎带使劲揉了揉,然后强行掰开阿芝紧握的拳头塞了进去。
她兀自冷笑:“阿浔啊阿浔,眼下你可算是百口莫辩了!
呵呵!”
白姬睁大眼,容貌可以变,声音却很难伪装,至此,她终于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自己了!
是阿露!
她目光复杂地迎向立在门内的女子,此时她的脸在光照下逐步融化,轮廓逐渐改变恢复成一张明艳照人的脸庞,只是这张脸虽然美,然脸的主人却流露粗与美貌不符的阴狠残忍。
阿露步履轻盈地走了出去,从此以后,没有阿浔这个碍眼的女人挡路,她想要入主龙宫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说到底,还得谢谢她,若非她看上那身份不明的野男人还妄想私奔,恐怕自己还没这机会下手呢!
哈哈哈,懂得抓住机会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要怪就怪自己有眼无珠,错过了这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
百里从暗处走到白姬的身边,看见她面无表情地望着阿露扬长而去。
白姬道:“是她干的。”
百里并未说话,只是抬眸扫了阿露的背影一眼,凤眸里凝着寒彻骨的冷光:“这个女人我已经让她付出了代价。”
白姬颔首,目光也随之冷了下来,阿露的确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怜。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白姬都经历过。
阿芝的死被阿露嫁祸给了阿浔,没有等到百里的她被祭司和族人捉拿回禁地,面临着一场剥皮剜心的严苛惩罚。
至今那剥鳞的痛楚还深深烙印在她的身体内部,看着禁地四处升腾的白烟以及前方黑压压涌来的人群,白姬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百里按住肩膀。
正前方,大祭司苍老而又深邃的双眼已从谜雾中浮现出来,这时一柄通体莹白骨节分明的手杖越过她的脸庞指向人群,杖头迸射出一团银色的光雾化作撕破风的夜隼倏然朝前飞去。
“这段不必看了。”
耳畔响起百里的声音,顷刻间夜隼冲进雾中,大团的白光炸裂开来,眼前除了光就再没有什么了。
仓促间,白姬握紧百里的手,长舒一口气。
“谢谢。”
她对他说。
百里的手骤然收紧,却并未回答。
自责、悔意、愤怒,这些负面情绪糅杂在一起险些要将他整个人吞没,而白姬的这声谢谢更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无地自容。
如果当时他不要大意轻敌,是不是便可使她少受一些痛苦?!
而此时,白姬并未留意到百里的情绪变化,她在关注另一件事,阿浔真的是自杀吗?
不可能,在没见到百里之前她绝对不会自杀……为什么?白姬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若是换做为她自己,定是要拼尽最后一口气逃出去向他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痛快。
她深信,阿浔也会抱有同样的念头……毕竟她们体内继承着同样的灵魂,爱着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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