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媪在外面跺跺脚,却也没有任何法子,只能咬咬牙走了。
因为她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还得勉力支撑着这个公主府,至少,要等戚容醒过来能视事才行。
也只有这时候才得清,冯蓁在城阳公主府真就只是个外孙女儿,是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的。
冯蓁自己不清楚,但萧谡却是得清清楚楚的,真正的嫡孙女儿可不是这般养的。
翁媪刚走没一会儿,宇文涛便到了冯蓁的屋子里,萧谡替冯蓁落下帐子,让宇文涛把脉。
“女君只是一时疲惫,不过上次元气大伤还没恢复,这次又惊惧失谐,必须得好好将养身子才是了,否则寿数怕是”
宇文涛在萧谡的眼神里,恁是没敢把话说完。
“她吃不下任何药,你想个法子弄成药膳吧,只能慢慢调。”
萧
傍身,长公主如今也没了,再没有人能给她撑起将来的一片天了。
冯蓁甩了甩脑袋,稳住了自己的声音道“伺候我梳洗吧。”
宜人把自己昨晚上连夜赶出来的白色衣裙给冯蓁穿上,“女君先将就穿着吧,府里乱了套,这些事儿都没人管,翁媪的话也不好使唤了。”
对冯蓁而言,没什么衣裳称得上将就,就是乞丐装穿她身上都能带出新的潮流来,孝白的衣裳一上身,就好似水畔的洛神一般,飘渺虚逸,像是风一吹就能带着她飞升一般。
发如乌云,肤若凝脂,墨色的如黑曜石般灿烂,雪色的如金刚钻一般剔透晶莹。
极致的黑与白的对比,衬托得冯蓁那双明珠美眸越发地水亮光莹,潋滟了万顷秋波。
即便宜人心里担忧又焦灼,可见冯蓁如此,都忍不住怔了怔。
“怎么了”
冯蓁随意地理了理鬓发,没用抿子,现在这时候头发若是一丝不苟反而显得不孝了。
待收拾齐整了,冯蓁才走出了门,一跨过院子就到了郑从舵,正跟门神一样守着她的院子。
冯蓁的眼睛立即瞪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殿下吩咐属下守着女君的院子。”
郑从舵恭敬地低着头道。
冯蓁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未免也欺人太甚了,这是我外大母刚去,他就要强占孤女么”
没想到冯蓁竟然和翁媪说出了同样的话。
郑从舵听着这话风不对,只能撇开头不说话,但身体却没挪位置。
“你是自己把人撤走,还是我叫人来撵你们走”
冯蓁冷着脸道。
其实郑从舵也觉得他家殿下很没有道理,想了想,最后朝冯蓁行了礼,把侍卫都撤了。
宜人在旁边低声道“女君是不知道,昨晚上大家见长公主和公子都没了,便起了歹心,咱们院子里的魏妪和她女儿,趁着我们不在,跑来卷了女君的首饰想逃,多亏了太子殿下的人才把她们制服。”
冯蓁转头向宜人,“宜人,我不管以前太子殿下许了你什么好处,可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
你若想走,我不留,可若是要留下,就得分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
宜人急急地道“奴自然是一辈子跟着女君的。”
冯蓁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儿,“那你得记住,太子殿下已经有了太子妃,跟我从此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宜人微微张了张嘴,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女君,奴知道了。”
一时翁媪听说冯蓁醒了,也走了过来,见门口的门神不见了,不由问道“女君,太子殿下的侍卫”
冯蓁道“翁媪,你是外大母身边的老人,有些规矩这时候最是应该立起来,尽管太子殿下着咱们府里乱成一团想帮咱们,但也不能越矩,拿这些小事儿去麻烦太子殿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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