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正在经历着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光,她不仅不能让佟越知道,更无法和他谈一场全然不顾的恋爱。
郑以晨每一次的疼痛都告诉她,她除了一个伤痕累累的躯壳和一条求生欲望全无的灵魂,什么都没了。
她不能再跳舞,不能让佟越知道,更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佟越在接到郑以晨电话的一瞬就醒了,他快速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等着郑以晨接下来的话。
他想了千万种可能,偏偏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
佟越在脑子里迅速搜索着记忆,却发现那段的记忆早已模糊。
那时他没多久就要出国,放下自己热爱的播音,去学习酒店管理,去过早就等着他们两兄弟的未来。
于是索性不再去学校,专心准备出国的事情。
黎笙情绪不稳定,袁硕在她受到那么大刺激的情况下回来求了和好,却一边陪她散心,一边手机不离身。
他给郑以晨打电话那天,他刚挂了黎笙的电话,她说她决定还是跟着袁硕走。
佟越没做声,只是想到那个天天黏着他的郑以晨忽然消失不见,就问了黎笙。
“郑以晨呢?你要出国的事情,她知道吗?”
“我……不知道。”
“她没跟你联系?”
黎笙的语气低落:“她已经在家住了一两个月了,就是因为可能看出你对我比一般人……要稍微好一些,所以不愿意来寝室看到我。
佟越,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嫉妒,总会使人变得愚蠢而偏激。”
佟越想起自己那时的荒唐,面对郑以晨的质问,一时间竟然语塞。
他要怎么说?说是因为他只是单纯希望黎笙在拥有舍弃不了的爱情的同时,也拥有不愿失去的友情?亦或是,更不要脸地说,有了恋爱这个理由,他才有可能不用出国去学自己毫无兴趣的东西?
他都不能,他已经错了太多,亏欠她太多,想要补偿的太多。
他不能再继续伤害她了,所以,他只能撒谎。
佟越那边在沉默,郑以晨有些不耐,开口追加:“我想听实话。”
佟越终于连谎言都不可以说了,他只觉嗓子干疼,连咽口水都觉得难受。
“我不能说。”
佟越喑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却显得刺耳,总让郑以晨不能忘怀的那个声音,此刻像一把利剑,刺进心里,插在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我知道了,晚安。”
郑以晨挂掉电话,一滴泪也没有流。
也好,断了退路,不给那个卑微的自己留下任何一丝的余地。
夜色逐渐褪去,天空已泛了白。
郑以晨却愈发清醒,她想起以前开朗、笑靥如花的自己,发现已经走得太远、走得太偏。
那时的她还能在被打击的时候摇摇晃晃站起来继续奔跑,如今却一受伤就应激反应强烈,缩进那个厚厚硬硬的壳里。
郑以晨又想起很久以前,她习惯性地端了饭坐到佟越对面的位置上吃,死乞白赖找他聊天。
那天的菜是大豆,郑以晨边吃边没话找话,跟佟越说着闲话。
那时她还不知道佟越对黎笙的感情,随口说道:“幸好袁硕今天带黎笙去吃饭了,不然她看到大豆又要哭着没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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