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林半夏盯着手里的指南针,一时间陷入了困境,他思考了片刻,决定再去看看阿列克谢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他想要和他请教一下在森林里认路的技巧。
这么计划着,林半夏走到了小屋的旁边,想要找到阿列克谢。
可谁知当他路过木屋旁边时,余光却忽的注意到木屋旁边的大树的树杈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被树叶掩盖着,一时间看不太清楚,林半夏第一反应是鸟巢之类的东西,但他很快醒悟过来,这个森林里并没有小鸟之类的动物。
于是他怀着疑惑的心情,朝着树下走去,当走到一定距离时,林半夏爱终于看清楚了树上挂着的东西。
不,那不是东西,那是一个人。
一个已经彻底死掉的人,四肢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身体几乎被团成了一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被硬生生的挂在了树杈的位置。
林半夏远远的看清楚了他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服装,一头红色的短发,在翠绿的丛林里,格外耀眼。
林半夏的表情凝滞一下,在这队伍里,只有阿列克谢一个人,拥有一头红色的短发。
林半夏又往前走了几步,完全的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没错,正是阿列克谢,他死了。
怎么回事?自己不过才离开了十分钟而已,林半夏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他抬头看着阿列克谢的尸体,却没办法把他从高高的树上取下来。
怎么会这样,是谁杀了阿列克谢,难道有凶手藏在小屋的附近?林半夏想,那他为什么,不先攻击自己呢?明明自己也同样毫无防备。
林半夏在树下站了许久,最终转过身,朝着木屋的方向去了,他想要从木屋里寻找一些线索,可当他的目光穿过了木屋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原本往前的脚步顿住了。
木屋里,坐着一个一头红发的人,他背对林半夏,低着头,动作温柔的抚摸着放在膝盖上的木盒,木盒之中,金子的光芒依旧璀璨,吸引着所有贪婪的人,他似乎听到了林半夏的脚步声,缓缓的扭过了头,露出了属于阿列克谢的那张年轻的脸。
林半夏呆住了,他扭过头,朝着刚才看到尸体的方向望去,并不意外的看见尸体依旧被挂在原处。
阿列克谢已经死在了树上,那么眼前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东西,是什么呢?
“阿列克谢”
听到了林半夏的脚步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激动的走到门口,帮林半夏开了门,他说,“你回来了,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我就知道,我一定在等你呢。”
林半夏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阿列克谢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林半夏抑制住了心里的波澜,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问出了他心里的问题,他说:“阿列克谢……你,还活着吗?”
阿列克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林半夏问,“我……失散之后的看到的那个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阿列克谢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林半夏,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充满各种复杂的神色。
林半夏后退了一步,拔出了匕首,警惕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把阿列克谢怎么了——”
阿列克谢松了手,那被他当成宝贝一样死死抱在怀中,放满了金条的木盒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金条从木盒里摔了出来,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但阿列克谢却没有动作,他好似变成了一只僵硬的木偶,不会说话,只是沉默的凝视着林半夏。
林半夏道:“你……想干什么?”
他刚问出这一句话,阿列克谢的身上便出现了一种变化,他的五官,像融掉的蜡烛一样,渐渐的坍塌扭曲,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可身体依旧在渐渐的融化,最终变成了一种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浸入了地板的表面,顺着缝隙消失在了林半夏的面前,而在他消失最后一刻,林半夏耳边都环绕着凄厉的惨叫着。
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只余下几件衣物,静静的摆放在了林半夏的眼前。
阿列克谢消失了,就像李稣记录里消失的那个女人一样,没人知道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半夏重新走进了屋子里,他弯下腰,把阿列克谢掉在地上的那些衣服一件件的捡了起来,整齐的叠好后,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林半夏没有去尝试触碰金子,他不是害怕金子上有什么,而是害怕自己摸了之后,也会像阿列克谢这样难以抗拒它的诱惑。
这些黄金,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光滑的外表依旧散发着金色的光泽,然而此时这种光泽上,却多了层阴郁的死气。
林半夏做好了这一切,又去了小屋旁边的树,阿列克谢的尸体依旧静静的挂在上面,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在地图上大致的位置做了一个标记,又在旁边找了石头,在树下围了一圈,才再次离开。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明明是早晨,林半夏却感到一种独属于寒夜的冷意。
他继续往前,这一次,森林没有再试图留下他。
就这么徒步了一天,大概在傍晚时分,林半夏终于听到耳旁传来的水流声。
虽然声音很小,但的的确确是有河流经过,看来他马上就要到地图标记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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