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觉得莫名其妙,凑过去:“怎么了?”
而后又瞅瞅灶台:“饭还没做好呢?”
长庚胸口闷的紧,瞅着她心里要是烈火在撕咬,她不觉得晚上和一个陌生的男的待在一间屋里非常不好么?她还骗他说是他哥哥,他口不能言,难道脑袋长在那也是个哑炮?
破月奇怪瞪着他,将脑袋缩回来,顺便捏了块黄瓜塞嘴里。
长庚双手紧紧捏着拳头,嘴角的肌肉一跳一跳,可最终仍是无可奈何卸了力气,肩膀有些认命的塌下,又站了一会儿才在屋子的角落里拾来柴火放入灶台。
烟,像人闷在心口里的恶气。
灰黑色、揪掉鼻子般的呛人味。
破月将嘴里的黄瓜嚼尽,口里残留的清香随着时间的消磨慢慢被嚼成渣,如同嚼蜡,她抱着胳膊在长庚身后看了会儿,慢慢溜达,站在长庚的身后,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他的右脸颊。
“长庚,脸这么臭,不会在吃醋吧?”
谁吃醋?
长庚扭头,瞪了她一眼。
破月勾唇轻笑,长庚慌的锅铲都没有握紧,差点一撇滑到锅里,如此的欲盖弥彰手忙脚乱,破月尽收眼底。
算了,还是给一个大男人留点儿脸面吧。
破月提脚,坐到饭桌前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流泪的灯盏、飞蹿的灰蛾上,等吃了饭上了床也决口不提这件事。
夜半星凉,破月躺在被褥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草,长庚睡得安静极了,四肢都搁在被褥下,他看了眼闭眼,又看了眼终究看不过,将破月身下的被子大力的往出跩。
破月正冥想呢,忽然从干爽的棉布被褥上摔下来,瞪大了眼,抱着胳膊上下打量长庚:“你干嘛呢?你个大男人晚上睡觉还要盖两床被子?”
长庚抿唇,将被子扯到她身上盖到她的肚脐处,比划道:“晚上风大,要是凉了肚皮你会拉肚子。”
破月差点把嘴皮子笑到耳根,笑话,她堂堂的魔尊会怕小小的着凉?拉肚子?哈!
瞧她这幅浑不在意样子,长庚就觉得心烦,索性闭上眼,拉上被子将自己的半张脸捂着里面。
可破月是个鬼精怪,眼睁睁瞧他不理她了,又杵过去将那张棉被揭开,掐着他的脸说:“嘻,你这样睡得着么?”
长庚眼睫毛颤了颤,最终上下一翻,盯着她。
长庚认真起来,目光冷淡清澈,不带一丢点人的情感在里面,摇身一变就成了修无情道的老秃驴。
破月心神一讪,将被面放下,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将身上的被子拉好。
身边的这个人像长庚又不像长庚,长庚哪有这么多的小性子,哪里需要人哄?长庚是最机灵、最欢脱的神仙。
破月心想,一个人真是奇怪,以前她明明讨厌长庚讨厌的紧,觉得他是最不着调,最不靠谱的神仙,可不过几月,他便如风送来的蒲公英的种子随意扎根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开花再将那些随处飞飞散的蒲公英种满她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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