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穿街而过,吹得两旁花叶离枝,凌乱纷飞,地上的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加深。
温酒一颗心悬在半空,坐在马车里听闷雷阵阵,越来越不安。
侍女们的柔声安抚,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抬手掀开车帘时不时往外看,催促车夫:“快些!
再快些!”
马蹄飞踏过雨水,破风行至宫门前,坐在车厢前的内侍高声道:“皇后娘娘回宫!”
声未落,宫内便有几个内侍冒雨急奔而出,行至车厢前,惊声道:“娘娘!
大事不好了,娘娘!”
“何事如此惊慌?”
温酒掀开车帘看向那几个内侍,从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上应证了她那不祥预感。
她嗓子忽然有些哑了,“可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陛下他……”
最靠近车厢的那个小内侍刚开口说话,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王良打断了,“陛下好着很,陛下什么事都没有!”
“娘娘休惊。”
大内侍拂开一众人凑到车窗旁,压低了声音同温酒道:“陛下在永和宫等着娘娘呢,您快些去吧。”
“好。”
温酒应声便放下车帘,尽可能让自己听起来嗓音如常,“回宫。”
声落,一众人匆匆进了宫,直奔永和宫去。
途中叶知秋低声和谢玹说:“这么大的雨,王公公跑到宫门前来……而且前头跑出来的小内侍那么慌张,怎么看都……”
谢玹摇了摇头,叶知秋的话便嘎然而止。
谢万金干笑了两声,故作轻松道:“没事没事,王公公不是说了长兄在永宁宫吗?肯定没事的。”
温酒没接话,一路到了永和宫都是沉默的。
“娘娘!”
宫中众人一见她回来,便齐齐迎了上来。
温酒都顾不上问她们发生了什么,就急奔入殿,她还没看见谢珩,先瞧见了候在殿中的一众太医,而后目光微移,就看见了谢珩躺在榻上,头上包着厚厚的白纱布,隐隐还渗出了血色。
“谢珩!”
温酒喊了一声,急奔到榻前,“你这是怎么了?我才出宫半日,你……你让王良到宫门前来接我,是不是想吓死我?”
她都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天知道她方才在宫门前瞧见王良喝止那几个小内侍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谢珩看着这样的阿酒,却笑了,“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忽然很想你。”
温酒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他朝自己伸出双臂。
“吓坏了吧,阿酒?”
谢珩笑着说:“来,让我抱抱。”
温酒坐在榻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怀里,彼此的心跳几乎连在了一起。
她何止是吓坏了,自打重生之后,便敬畏天地鬼神,每逢打雷变天,都生怕自己这场梦要结束了,怕这些欢喜都是偷来的,也怕谢珩同她在一处,会被牵累。
“又急得不打伞了?”
谢珩轻轻拂去她发间的雨水,温声道:“下次了不能这样了,阿酒。”
“嗯。”
温酒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刚要开口问他的伤是怎么来的,谢珩便抢先一步,低声开口道:“我困得很了,要先眯一会儿,你可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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