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总有些老娘们坐在树底下,边做针线活边东家长,西家短的唠闲嗑。
周大娘坐在树底下纳鞋底。
郑四儿蹲在她旁边抓蚂蚁玩。
坐在这里,一抬头,就能看见花春家烧毁的房屋。
荒草早就埋没了那一堆废墟了。
每次这几个人都议论一阵,花家的这几口人,到底是死是活。
正话呢,屯子里张二家的眼尖,看见远处的大道上一个人影正癫癫的往这边跑来。
张二家的笑了,用手一指:“看看,抱包的又来了。”
另外两个女人赶紧站起来,手搭凉棚一看,还真是!
周大娘叹口气:“人啊,啥时候都得把良心放正,那么大的家业,败就败了!
家败人亡了!”
人影跑近了,是个男人,大热的,戴个狗皮帽子。
多少都不洗的脸,被汗水冲的黑一道白一道的。
怀里抱个包,谁也不知道他的包里都装些什么玩意,总是鼓鼓囊囊的。
原来是个疯子!
疯子到了大树旁边,歪着脑袋看了几个女人一眼,使劲一跺脚,呸的一声把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的!”
几个女人哈哈大笑。
张二家的笑着:“大少爷,你爹咋上的你老婆炕啊?”
“啊哈哈哈!”
疯子一听这话,仰哀嚎。
几个女人又是一阵哄笑!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昔年风光无限的赵家大少爷竟落到这般田地。
周大娘看着疯子:“人怕揭短,树怕扒皮,别看他疯了,也要脸面。
你们啊,积点口德,别寒惭他了!”
周大娘一开口,女人们不笑了。
疯子凑到郑四儿的跟前,蹲下了,捡了一截树枝。
把蚂蚁往一起划拉,捡起一只蚂蚁,嘿嘿笑着,放进了嘴里。
周大娘叹口气:“哎,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苍饶过谁啊!”
站起身:“我回家给他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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