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琩微笑举杯。
韦坚举杯笑道:“寿王得获其元,当再饮几杯”
获其元,就是暗示陈琩,云娘的初夜还在,一般像陈琩这个级别的身份,送女人肯定得是雏的,别人玩过的送不出手。
临近亥时,陈琩才从太子府离开,他已经不能骑马了,脑子晕乎乎的,需要杜鸿渐在一旁搀扶着。
“这个女人不能留,找个由头处理了吧,”
杜鸿渐小声道:“属下会办妥当。”
陈琩哈哈一笑,酒气熏天的拍了拍杜鸿渐的肩膀:
“大可不必。”
按照《大唐六典》制,亲王府的官员编制应该有一百多人,但实际上陈琩王府的幕僚,挂职的有三十多个,真正在王府点卯的,只有七人。
陈隆基将儿子们的权利压缩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开府仪同三司不过是个虚名。
回到家中的陈琩在后院的湖心亭醒酒,围绕在他身边的,正是他那可怜的个位数幕僚。
穿越过来六个月,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用尽自己那点可怜的权利,才将这几人给网罗过来,想想也是真不容易。
咨议参军事郭英乂,记事参军事杜鸿渐,兵曹参军事陈晟,骑曹参军事韩滉,录事郭幼明,亲事府典军武庆,副典军陈无伤。
都是一帮年轻人,皇子王府幕职,不太受重视,这些人目前在外人眼中,都是些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要不然陈琩也要不来。
他们这么晚还在等待陈琩,自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就连这可怜的七个人当中,也有人即将要离开了。
“家父病重,已至垂危,明日起,臣恐怕不能再来王府”
韩滉话未说完,只见陈琩抬袖打断他,郑重其事的整理衣袖之后,上前握着韩滉的双手,诚挚道:
“我心里都清楚,此番一别,太冲(韩滉字)务要珍重,我若今后还有些薄力,必不会辜负你我情谊一场。”
七人闻言,低垂着头,唏嘘不已,亭内充满了离别的惆怅,六个月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与陈琩相处的却是非常好。
韩滉的爹,前宰相韩休,实际上已经病逝了,但是韩家不敢对外宣扬,更不敢发丧,因为按照死亡日子发丧,出殡那天刚好就是八月初五,跟陈隆基的生日撞一起了。
所以没办法,只能秘不发丧,避开这段时间,否则冲撞了圣人,只怕连个谥号都没有。
而韩滉届时就需要回老家服丧,为期三年。
这一走,将来相逢时又会是如何场面,谁也不知道了,虽然他的老家就在长安,但是长安实在是太大了。
众人也是纷纷上前拍着只有十八岁的韩滉肩膀,说着一些道别的话。
大家的情绪也愈发伤感。
接下来还要走的,就是郭英乂(yi)了,他的二兄郭英奇,如今是朔方安北都护府副都护,已经给二十一岁的郭英乂在军中谋了一个军职,就等着跟王忠嗣攻打突厥,建功立业。
“诸君,我们终究会再见面的,何苦做妇人姿态?待我建立一番功业,自有相逢之期”
说出这些话的郭英乂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看来这个人还是比较感性啊。
陈琩的幕僚都很年轻,因为他深以为,在这样的世道,只有年轻时结交的好友,才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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