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磕了一个头,小声地回着话,“我答应了世子爷,只要他不说,我就不会离开听松院的。”
“你莫不是在威胁老身”
老夫人说得轻飘飘,却不由让人心头一紧。
她看着面前跪着的小姑娘,容貌倒是出挑的,只是这野心大了些。
“这人啊,不能只想着自己,总是要替身边的人考虑些,这一言一行更是要谨慎。
棠姐儿,你说老身说得可对”
沈棠愕然抬头,湿亮的凤眼里藏着,老夫人是要用小姨来威胁她他们这些站在高处的人是不是就喜欢用这种手段,去威胁、去践踏旁人的。
一时间脑子里被愤怒的情绪占据,她甚至有种恶毒的想法,扒开衣服让老夫人亲眼瞧瞧。
不是我赖着你的长孙不走,而是陆持他就是一个疯子,是他逼着我呆在听松院。
可是她又有什么样的资格,现在老夫人若是真的将她和小姨灭口了,又有谁会去在意了沈棠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要想在这伯恩王府活下去,就一定要有自己的依仗,让他人都轻视不得。
“可想清楚了”
老夫人又问了一句。
她咬着唇,正要回答之际,帘子忽然被人挑开,陆持从外面走进来,接了一句,“想清楚什么了”
他肩头的落雪已经融化干净,将那一小块地方濡湿。
立即有丫鬟上前替他解开披风,陆持才缓步走过来,朝老夫人问安之后,就坐在下的椅子上。
“刚说让棠姐儿常去看看云姨娘,莫要因着疲倦了不走动。”
老夫人下巴稍抬了些,涟漪立即上前,将沈棠给扶起来。
她试探地说了一声,“棠姐儿现在腿脚不便利,不如就让她回去湘芙院,也免得大冷天的来回折腾,你瞧着如何。”
沈棠闻言,立即将目光放到陆持身上。
有丫鬟上了杯热茶,陆持接过来,却不饮,只是拿了茶盖一下下地去刮上面的浮叶。
“这是应当的。”
老夫人的神色缓和些,沈棠的心里都忍不住生出希冀,嫩白的手指忍不住缩紧。
而下句话陆持又说了,“只是沈棠现在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要陈大夫经常过来照看,也是不方便过去。”
这就是要将沈棠留在自己的院子了,老夫人嘴角沉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是没有反驳他,只说了,“那就依照你的意思。”
转而问,“你这几日都出去做什么了,北方大雪的事情还未解决”
“别人找我饮酒罢了,我也好多日没来祖母这,倒是我疏忽了,今日定是要好好陪陪您的。”
“也亏你还记得有我这个老人家。”
老夫人绷着一张脸,可眉眼间具是笑意。
祖孙两说了些闲话,快用饭的时候,老夫人将所有的人都打走,只留下了陆持一人。
饭后说了些闲话,老夫人突然问了,“北方雪灾甚是棘手”
“倒也还好,只是先前放下去的银钱白米,经了层层削减所剩不多,又死了不少的人。
这件事情被闹大了,现在忙着调粮和彻查中间的涉事人员。”
陆持粗略地提了一两句,未想瞒着。
“真是造孽哦。”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自己按了两下胳膊说,“但凡你父亲是个不混的,这些事情也不该由你担着。
我有时候也在后悔着,当初就不该将你送进宫侍读,好好地继承了你父亲的爵位,做个富贵王爷,倒是不虞此生,可这伯恩王府”
若是陆持日后当真做了闲散王爷,伯恩王府就彻底从政治中退出去,日后只有一个没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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