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一路走下来,过五关斩六将,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初赛考生中,自算是佼佼者的。
他们这些人,再有最后一次大考,留下来的,便都能入明年年初时的决赛考。
而决赛考前三名者,便能入仕为官。
未必会参与政事,但至少是会得圣上赐官的。
柳香其实不在乎能不能做官,她也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去完成祖父的遗愿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她以后会先在京城开木匠铺子,收几个徒弟,把祖父传下来的手艺继续传下去。
若日后门徒壮大了,再渐渐往各处州县扩散。
她的愿望,自然是做一个能于史中留下一两笔的奇女子,是希望柳氏祖业能世代传承,造福百姓。
衡阳王说“你之前那次考核的成品我过了,虽说在诸多考生中仍夺得了魁首。
但有几处,若是能再完善一些,或许会更好。”
柳香狐疑的望着他,难道他今天来,就是和自己说这些的
衡阳王于木工术上也有不小的造诣,他给出的意见,都非常中肯。
柳香听完他提出的改进意见后,顿时豁然开朗。
柳香不得不承认,虽她之前的那件成品已算很好,但若是按着衡阳王指点的意见再行改进的话,那就会更好。
谈及自己喜欢的东西来,柳香难免有些忘乎所以。
和衡阳王一起交流起木工之术来,你来我往的,自然话就多了不少。
就仿佛回到了从前祖父还在时一样,他们二人跟在祖父老人家跟前学艺。
常常的,也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彼此欣赏的状态。
往往是祖父布置下一个任务后,他们先各自做自己的。
完成后交于祖父跟前时,再取彼此的长处融合在一起。
这样做出来的东西,祖父才能算满意。
但与此同时,柳香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位衡阳王殿下,似乎比她想象中手艺还要高超。
他在自己面前,从前在祖父面前,或许是有在藏拙。
衡阳王是午饭后过来的,二人一相互讨教就是两三个时辰。
大长公主也没走,有丫鬟婆子搬了张贵妃椅又拿了厚厚的鹿皮做成的毯子来,她老人家则就着炭盆,一边安安静静躺在贵妃椅上休息,一边则时不时望二人一眼,一脸的幸福。
直到晚上,天渐黑了,二人才算是意犹未尽的有所收敛。
柳香本来是想抬头外面的天的,结果一回头,就突然到自己丈夫静悄悄立在不远处的门边。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过,不但她没注意到,衡阳王和大长公主也是没注意到的。
已经是十二月的天,早入了冬。
近段时间来,不时的便会落点雪。
这个时候,外面又落雪了。
天还没完全暗下去,黛蓝色天幕下,又飘起了雪花来。
男人立在门边,身后是飘着雪花的暗蓝天空,他又着的暗色衣袍,此刻脸色也很耐人寻味,柳香只觉得突然朝他扫过去时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些吓她一跳。
有点阴恻恻的。
柳香定了定神,起身朝他走了过去,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话。”
见她瞧见自己了,赵佑楠这才往屋里走了几步。
“过来有一会儿了,只是见你们谈的认真入神,就没忍心打搅。”
似很寻常的几句,不过被赵佑楠说的有几分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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