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槐堂的木门紧闭,门内没有一点声音,若不知道里头住了人,而且他们眼睁睁看人进去,定以为这宅子仍如以前那般空置着。
陈先背上背了个包袱,胳膊里夹着把油纸伞,上前去拉着门环轻轻叩了叩门。
不一会儿,有人来看门,正是一直跟在江羡身边的绿绮。
她把门开了条缝,露出头来看了眼沈忘心,眼神忽然一冷,问道:“是你?你还敢来?”
沈忘心知道她的身份,但也没有说破,笑道:“绿绮姑娘,我这次来是特意带着谢礼拜访你兄长的。
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江公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若不上门致谢,实在过意不去。”
绿绮看了看沈忘心的眼睛,冷哼一声道:“你不必进来了,我哥哥已经去了寒山书院。
这段时间都不会来了,至于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便是,我会替你放在我哥哥房间里的。”
沈忘心诧异地看了绿绮一眼,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木盒子和伞交给了绿绮。
陈先身上背的包袱里装了江羡上次换下来的衣服,看绿绮的模样,想来还不知道她与江羡的事情,便没把衣服还回去。
绿绮接过木盒子,白了沈忘心一眼,“吱呀”
一声关上了门,里头传来落门栓的声音。
陈先不高兴道:“用得着这样吗?防我们跟防贼似的。”
沈忘心叹了口气,没有见到亲口同他道谢,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遗憾:“让人家知道,我们有报恩的心意便是了。
这大户人家的规矩,终归与我们有些不同的。”
说完,两人离开三槐堂,往医堂的方向去了。
三槐堂里,主院的一间房里铺了厚厚的地毯,毯上一方矮榻上摆着一个取凉用的碧玉夹膝。
榻旁的香几上放着白玉盘,盘上一块漆黑如石的糖结奇蓝香,与酷暑天气最是相宜。
由于昨天的暴雨,溪头村的天气难得清凉了一天。
绿绮走进房间时,看见江羡正斜斜地倚在矮榻上双目微阖。
她本以为江羡睡着了,捧着木盒子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儿。
谁知,榻上的江羡忽然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绿绮立刻低下头去,不觉间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
原来,他只是在闭目养神。
“人已经走了?”
江羡从榻上站起来,目光淡淡地扫过绿绮手上的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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