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姨对申志强说:“那是我的父亲和哥哥。”
“你的父亲和哥哥?”
申志强惊讶地问,“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再说,既然是父亲和哥哥,怎么不介绍我认识,还要偷偷摸摸的去见?”
“你做好不要认识他们,也不要让他们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
“为什么?”
倩姨的话让申志强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和哥哥。
但他们比亲生父亲和哥哥对我管教还要严,他们不允许我和任何男人交往。”
倩姨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晰。
倩姨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但申志强却从这面无表情中感到了一丝冷意,他有些口吃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看到申志强突然涌现的慌乱,倩姨的心里掠过一阵刀割般的带点疼痛的快意,但她姣好的面容依旧平静如一盘莹白的满月。
她淡淡地说:“其实这也没什么。
岁数大的那位,精神有些问题。
多年前,他们救过我的命,从此就把我误认做了她的儿媳妇,也就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妻子。”
“那他的儿媳妇呢?”
“死了。”
倩姨的声音一下变得沉重下来,像一低沉的歌,在满溢着十五月光的小屋中回旋着——
“当年,他的儿媳妇出门办事,因迷路被一个男人拐骗。
男人把她糟蹋后,为了毁尸灭迹,把她扔进森林里喂了狼。
儿媳妇死了,肚里的孩子被扯出体外,也许是狼也怜悯幼雏的缘故,并没有吃掉胎儿,可胎儿仍然死掉了……”
倩姨的声音突然停住了,把不断在屋内游离的目光集中在了申志强的脸上。
倩姨的目光幽幽的,这使她整个人在朦胧的月光和灯光下俨然一只受伤的狐狸,浑身都散着一种哀怨的气息。
倩姨的讲述在申志强的背后吹起了一阵冷风:又是狼群!
又是女人!
他倒吸口凉气,突然觉得倩姨望向自己的眼睛好像洞穿到了他的心里似的。
为了掩饰几乎要脱体而出的恐慌,他干咳了一声问:“那,后来呢?”
倩姨把目光从申志强身上缓缓移开,叹口气说:“两人赶到出事现场后,女人的老公公因心疼孙子,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变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女人的丈夫还算好,但从此话也少了不少。”
倩姨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水杯呷了一口,继续说:“从那以后,女人的老公公就经常去那个地方看孙子。
出事以后,他给他可怜的孙子起了个小小的坟墓,每年都去看。
说起来也巧了,那一年,两人再去时,恰恰碰到了迷路在森林里的我,当时的我已在树林里转了好几天,又饿又冷,时时有遇到野兽的危险。
两人就这样救了我。
从此,女人的老公公就认为我是他的儿媳妇回来了,不让我离开他们,说怕再碰上坏人,尤其不让我接触男人,说男人没有好东西,除了他的儿子……”
“那,你和他的儿子怎么样了?”
听到这,申志强打断倩姨的话问。
倩姨明白申志强的意思,不由现出了一丝嗔怪:“瞧你,想到哪里去了?能怎样啊,女人的丈夫可是个好人、明白人,他和我约好,表面上应付一下老人,背地里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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