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迫在眉睫,两人不敢再耽搁,虽然沈鸣虚弱的脚步都有些飘浮,但干吞了两颗不知什么药丸,就提剑拉着伶俜从角门出去。
此时正是卯时,因着到了三月,日头渐渐变长,日出也早了许多,有一点点晨曦冒出来,天空从黑暗,变成了灰麻麻的一片。
抱着伶俜坐上马飞奔之时,沈鸣才借着一丝光线,发觉伶俜光着一双脚丫,但此时紧迫,他也只是目光微微动了动,又继续策马飞奔。
两人来到柳叶胡同的宅子后门,周遭还是一片沉睡中的寂静,想来他们是成功赶在了韩子临前面。
下了马之后,沈鸣提了口气,将伶俜抱起来跃过高墙,三月清晨的冷风拂面而过,但伶俜一点都不觉得寒冷,因为沈鸣为她挡去了大半的风,他身上更是有让人安心的温暖。
到了地上,伶俜领着他到最内进的屋子:“应该就是在这里!”
那是叶罗儿这些时日住的屋子,她走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沈鸣皱了皱眉,上前一脚将门踢开,屋子里的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床榻上赫然躺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地上是散乱了一地的酒坛子。
伶俜吓得不轻,几乎不敢想象,若是韩子临带着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冲进去拍打沈锦:“表姐表姐!
你快醒醒!”
沈锦嘟哝了一声,翻了个身不作理会。
她又去拍叶罗儿:“叶公子,你快醒醒!”
叶罗儿倒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但是酒意太甚,眼前却是层层重影,什么都看不清。
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此时外头正门处响起了吵闹声,想来是韩子临带人来了。
沈鸣眉头轻蹙,走上前道:“我把叶公子带走,你给绫罗穿好衣服,外头的人我应对,你们不要出来。”
说罢,他将叶罗儿的外袍套好,扶着他的手臂,将人从床上拖下来,半扛半拖着往外走。
他身子犹在虚弱着,所以走得很慢,伶俜把门关好,手忙脚乱的替沈锦穿衣服。
伶俜覆上前闻了闻,屋子里的酒味很浓,但表姐呼吸间却没甚么酒味,所以她现在迷迷糊糊并非是因为喝酒,而是被人下了药,为的是制造□□醉酒偷欢的假象。
她借着一点点光线,检查了一下表姐的身子,并未看到有任何不同寻常的痕迹,这才稍稍安心。
给沈锦穿好衣服后,她掐了掐她的人中。
沈锦在这疼痛中终于缓缓清醒,却仍旧是满眼人事无知的恍然。
外头嘈杂的脚步和吵闹声传来,韩子临的声音响起:“这是拐了我的人藏在这里,现在还想带着人逃走呢?侯爷,这算不算证据确凿?这可是沈大小姐名下的宅子。”
沈瀚之还未说话,只听沈鸣冷冷道:“没错!
我是将叶公子藏在我妹妹的宅子里,那是因为我见他被你虐待,搭手相助罢了!”
本来带人捉奸的韩子临,忽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并未见过沈鸣,还以为这是沈锦的人赶到了前头将人带走,但是听他说到妹妹二字,立时猜到眼前这清风霁月般的少年是侯世子沈鸣,锦衣卫四品指挥佥事。
而他这话的语气,显然是要将沈锦做的事揽下来。
屋子里的伶俜自然也是听出沈鸣的打算。
他这是想若是韩子临一口来定叶罗儿是跟人跑了,或是跟人有染,那个人就是他,而不是沈锦。
勋贵子弟狎妓养男宠在本朝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那韩子临自己就是个例子,若是叶罗儿跟沈鸣有个什么,那倒不算个事儿。
但若是这人是沈锦,事情就变得不一般。
此时的沈锦也渐渐清醒过来,只是嘴巴被伶俜捂着发不出声音,却也听到外头在说着何事。
伶俜小声附在她耳边道:“表姐,韩子临这是要陷害你和叶公子私通,如今世子把事情揽下来,若是待会儿他们进来,你记住矢口否认叶罗儿不是你救的,只是给世子提供这宅子。”
沈锦本来混乱的思绪越来越清楚,理清了来龙去脉之后,也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处后,又是怒又是心有余悸,却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
伶俜见她目光清明,才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韩子临没想事情生变,但他哪里会善罢甘休,哼了一声道:“沈小姐为了跟我的伶人私通,不惜陷害我入狱,现在倒是敢做为何不敢当了!”
沈鸣冷笑:“我妹妹不过是个后宅女子,哪有本事陷害你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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