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眼却看得小厮茫然不已。
他自诩跟在公子身旁出入,也算见惯了美人,不至于分辨不出美人。
可这一眼望去,他委实没有看到什么可说绝色的女子,甚至可称美人的都没有瞧见,所以公子在看什么呢?
不止他疑惑,林彦也有些疑惑,印象中可从未见过崇言如此目不转睛的样子,顺着季崇言的目光望了过去,入目的是一群脸上涂了厚厚脂粉已有些年岁袒胸露背的女子,应当是哪个“上了年岁”
的青楼里的花娘。
这有什么可看的?林彦疑惑,一旁的季崇言却在此时忽地垂下眼睑,道:“走吧!”
说罢抬脚边走。
还没弄清楚季崇言在看什么的林彦下意识跟了上去,而后便见他一路脚下也未停顿,径自出了小崇贤坊,而后踏上了一座路边的茶馆。
江南多茶馆,进门的时候,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说着“二十年前……”
,激动的唾沫横飞,听客听的如痴如醉,时不时迸出一片叫好声。
季崇言不一言,径自上了二楼,而后进了一间临街的包厢坐了下来,待到坐下之后便伸手推开了窗户,看向窗外。
这举止委实不似寻常的季崇言。
林彦和小厮皆是一头雾水,后脚跟进来的伙计热情的招呼着:“客官要什么茶,我们这里有龙井、大红袍、金骏眉、碧螺春……”
“随便来一壶。”
季崇言扔了枚银子给伙计,挥手将人赶了出去,而后目光一错不错的看向窗外,不一言。
“崇言……”
今日的季崇言委实太过反常,想到先时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林彦都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
林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识眼色的伙计提着两壶茶走了进来,为他们一人倒了杯茶便默默地退了出去,没有出声。
那位盯着窗外看的公子明显是心中有事,自然不能打扰。
窗外临街的青石板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正撑着伞在行走,林彦下意识的扫视了眼路上的行人,见没有方才所见的那些袒胸露背,脂粉厚重的上了年纪的“花娘”
,才松了口气,安慰自己道:崇言这等见惯了镜中自己风姿相貌的人,寻常美人尚且入不得眼,更何况这种上了年纪的“花娘”
?
若是好好的离京办个事,回京时叫崇言带个年纪都够当他娘的花娘回去,临行前被国公爷再三叮嘱要“照顾好”
崇言的他非得被国公爷捉去教训一顿不可。
这般想着,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正要入口,忽听季崇言道了一声“来了!”
。
拿着茶杯的林彦连忙顺着他的喊声望了过去,却见临街对面的小巷里走出了几个人,为当先的一位委实“夺人目光”
的女子,尤其同身旁一个相貌只是清秀生了颗痣的丫头以及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清秀护卫这两位寻常体型的人比起来,这为的这一位的身形足抵得上这两位的总和再加一位丫头。
如此以一敌三的身形自然如同一座小山般庞大。
那女子身着一袭水蓝色的齐胸襦裙,露出一断净白如玉的肌肤,这等体型自然也早看不清眉眼五官了。
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一块只拿半张油纸包包裹的猪肉,不知是因为包扎的太过草率还是那半张油纸委实不够,眼瞧着那油纸都快被浸的渗出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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