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认真,石青临根本不用去想,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有多认真,能在这种情境下对着生病的人说出来,也足以说明了。
“只要您愿意,我不介意用任何方式来证明。”
两人之间是长辈对晚辈,也是男人对男人,很多东西不言而喻。
涂庚山能得出来,他现在很郑重,整个人也很规矩,让人觉得这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你知道当初在我家,我为什么留你下来吃饭”
石青临两手架在膝上,身体稍向前倾,思索一下,说“我想,可能是为了考验我。”
涂庚山点头,“果然是聪明人,不笨。”
石青临也是现在才回味过来的。
“那时候我就想你适不适合涂南,”
涂庚山说“人就是这样,知道自己病了,很多事就想起来去做了,那时候到你,我是动了给涂南找个归宿的心思,否则”
话停住了,他是想说否则哪天真出什么事,这个家里,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但那时候父女关系僵在冰点,这些不过都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
“我那天本来对你是很满意的。”
“我很遗憾,表现得不够让您满意。”
石青临说得很含蓄,明明当时已经把人惹动了气,“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再来一遍,我估计还是会那样。”
他的本意是扭转他的观念,而不是顶撞冒犯,所以只有遗憾,没有歉疚,也不会道歉。
说出这番话,心里不能不说没有半点忐忑,毕竟他现在谁也不是,只是一个放下姿态,希望能和对方女儿长厢厮守的晚辈。
可他向涂庚山时,却到他点了一下头。
“你该庆幸你当时说了那些话,不然今天我不会跟你说这些。”
石青临眼睛一抬,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你当时那些话有多少是为自己说的,有多少是为涂南说的,我听得出来。
难得,能有个人这么护着她。”
现在能说出这些很轻巧,但当时涂庚山是真气的不轻,只是在事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渐渐才想明白。
石青临笑了一下,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话竟转到了这个方向。
那时候算什么护着,最多是不想她难堪,现在才是真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只是昨夜她那样无助地抱着自己,就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受了。
“伯父,这种话我这辈子可能只会说这么一次,”
他半点不笑了,眼珠黑漆漆的定着,绝对的认真,手指戳了戳心窝,“我这地方装了涂南,就再没旁人的位置了,除非有一天她不要我,我永远不可能不要她。”
男人在感情上的承诺通常是怎么做的,他没有概念,他信的是做胜于说,真要说了,就是掏心窝子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在心里凿过的。
涂南回医院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份早饭,给涂庚山的那份是蔬菜粥,配菜里有葱和蒜都被她挑出来了,因为好像听说这些都是发物,怕会给他加重病情。
给石青临买的是份三明治,想着他一夜没合眼会困,回来的路上又给他买了杯热咖啡。
每一样都事无巨细地考虑过了,好像也就没那么担心那两个人会说什么了。
方阮在路上安慰了她几句,说来说去就是一句别想多了,都这时候了,你爸跟石哥知道轻重。
应该吧。
涂南心想。
走到病房外,见了石青临,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早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在他头发顶上、脸上,都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瞧起来都耀眼。
他着他们,像是特地出来在那地方等着他们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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