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去后,朱霁月依旧惊魂未定,瘫软在地,盯着那柄原本打算相赠讨好于李穆的宝剑,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恼恨。
半晌,方渐渐回过魂来,想起身,手脚却软,唤侍女来扶,依旧没有回应。
知那些人一个个都躲懒,或是趁机和侍卫私会去了,咬牙切齿,自己勉强立了起来,抓起手边一只青瓷花樽,恨恨地掷向窗外。
瓷樽落地,出碎裂的哗啦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刺耳。
屋外终于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似有人正登楼而上。
“都死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进来伺候?”
朱霁月满面怒容,冲着门外厉声叱骂。
那门本半掩着,应声,被人慢慢推开,门口现出了一道身影。
屋内光线昏暗。
正是因为如此,方才朱霁月才没看清来人,误把那丑汉当成了李穆,这才蒙了如此羞辱。
但此刻,不过才一眼,她便看清了门外之人。
不是别人,竟是长公主萧永嘉!
朱霁月大吃一惊,震惊之程度,简直不亚于方才突然见到转向自己的那张大毛脸。
她打了个激灵,一边继续高声唤人,一边飞奔到窗前,看下去,影影绰绰,见楼下的入口之处守了几人,分明是萧永嘉带来的。
朱霁月一时定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萧永嘉迈步而入,朝自己一步步而来,最后停在了面前。
她整个人挺得笔直,脸色冰冷,目光仿佛两道挖人心肝的钩子,凿在了自己的身上。
“长公主,今夜什么风,怎的将你吹来我这……”
朱霁月终于镇定下来,面上带笑,那最后一个“里”
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毫无征兆地,对面的萧永嘉竟扬臂,“啪”
的响亮一声,结结实实,扇了她一个耳光子。
伴随着那阵火辣辣的疼痛之感,朱霁月起先懵了,很快反应了过来,捂住那侧面颊,怒道:“你疯了?你敢打我——”
她话音未落,又是“啪”
的一声,另侧面庞再次火辣,又吃了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萧永嘉的指上戴着几只戒子,坚硬的金属刮过朱霁月的脸,虽未划破皮肤,却也在她面上挂出了几道深深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朱霁月活了三十几年,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被连扇了两只巴掌,禁不住怒,下意识地亦抬起了手,朝着对面的人,就要挥扇回去。
“贱人,你敢碰我一手指试试?”
萧永嘉并未闪避,只盯着她,冷冷地道。
朱霁月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不敢挥下,片刻后,慢慢垂落,脸一阵红,一阵白,勉强道:“萧永嘉,此处是我的别居,你擅自闯入,意欲何为?”
“啪”
!
又是狠狠一个巴掌,抽得朱霁月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人扑倒在了地上,鬓散乱,那侧连着吃了两巴掌的面颊,留下五道鲜红的肿胀指印,嘴角也慢慢地渗出了一道血丝。
“朱霁月,你动我萧永嘉的女婿,我来,赏你几个巴掌,不过是教你往后如何做人!”
“打你,我都嫌污手!”
“你给我记着,若叫我知道还有下回,就不只是几个巴掌如此简单了!”
“我萧永嘉是无用,但对付似你这般荡妇,还是绰绰有余!”
萧永嘉说完,抽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擦拭过自己也变得微微肿胀的手心,掷在地上,再不看朱霁月一眼,转身而去。
鬓间一双凤头步摇,随她步伐乱颤,瑟瑟作声。
朱霁月捂着自己那侧肿胀的面颊,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头妇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冷笑。
“萧永嘉!
你不过也就只一个不得丈夫欢心的弃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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