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将好,她刚沐浴完出来,就见孟习之堂而皇之的坐在她房内。
桌上放着汝窑美人觚,里面插着些时鲜花草,枝叶被他随意地拨弄着,江沅警惕的盯着孟习之,“你在我的房间做什么。”
“你的房间?”
他拈了块核桃仁放入口中,抬头看向秀发微湿的江沅,她确实生的好看,水光雾气中乖巧的立在那里,只可惜那眼神太过锐利,孟习之移回视线,看着杯盏中的茶水,讽刺道,“整个侯府都是我的,哪来你的房间。”
“好,那我换一个问法。”
江沅飞快从旁边抓了件厚袍,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才开口,“天色已晚,小侯爷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离了夺月院过的如何。”
“还不错,谢侯爷关心。”
江沅不敢撵他,更不敢离他太近,看了一圈,才搬了门口的板凳坐下,与他隔了老远的距离。
孟习之冷笑两声不再理她,就在江沅做好在门口坐一晚的打算后,他才拨弄着果匣中的果仁缓缓开口,“沅沅觉得夺月院这名如何?小爷我亲手题的。”
“挺符合院中情况。”
一群女人争他一个,江沅看着孟习之道,“群星逐月。”
“呵呵,沅沅说笑了,我是男人,男人为阳,怎会是月。”
“那谁是月。”
江沅没多少兴趣,随口回他,“难不成还真是那天上的月亮?”
“答对了。”
孟习之敲敲桌面,拿了颗蜜桔顺势丢给她作为打赏。
他速度太快,江沅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巧被蜜桔砸到脑门,当场就往后栽过去,幸好眼疾手快扒住了门框。
此举惹得孟习之大笑不止,等他在江沅的怒视中笑够了,才指着门外如洗的夜空让她看。
黑色的天幕上,星光微暗,衬的月亮越发的明亮。
“挺好看的。”
江沅揉着额头瞅了一眼,又把目光集中在手中的橘子上,眼神恨不得把它剜出一个窟窿。
“没错。”
孟习之起身,踱着步子走到门口,最后靠在门框上,低头瞥了眼裹成粽子的的江沅,才又把眼光投向空中。
他的声音十分好听,“星辰就该如此,若妄图与皎月争辉,便是不自量力。”
寒意渐渐爬上后背,孟习之的话在她耳畔继续响起,“夺月,她们也配?”
这晚江沅彻底失眠,清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床头的花穗荡起了小小的幅度。
她睁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床顶的薄纱,孟习之的话不停的在她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不能再等了,她得逃出去,无论如何。
这个男人,把世间的一切都当成游戏,他喜欢鲜血的快感,也偏爱无声息的厮杀。
夺月院的女人就像是他疲乏过后的一场戏,每个人都是一颗棋子,他看的透,却乐于看她们争,看她们抢,看她们不折手段的讨好他,骨子里却是对棋子深深的鄙夷。
江沅逃跑是在七日后,这日恰逢霍子都生辰,宫中设宴,府内的高手一大早便随孟习之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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