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的青年虽然落魄,言行举止却依旧气度翩翩,就连这种话说起来,也是一派天成的坦荡:“冥枭你不是女子,而两个男人这样做,此情此景,难道不是无可厚非?”
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从披在外面的内衫钻进,坚定不移、大大方方地搂上了冥枭的腰侧,而他整个人,也全部靠入了男人宽阔的怀抱之中,完全没有给另一人思考的余地。
六十
冥枭无法拒绝。
贴在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冷若寒冰,却又犹有人体才有的声音、气息和脉动。
粘腻腻的、湿润、从手心到他的额头,细小的汗珠无声无息地浸出,像永久静寂的空间里,唯一时间还在流逝的事物。
靠拢在他怀里的人,安静沉默,呼吸轻浅,细软的发丝贴服在他的脖颈上,露出流畅完美的颈部曲线,那么脆弱那么苍白,仿佛只要再稍稍大力一点,便会轻而易举地折断。
魔教左使完全不见了片刻前的嘻哈聒噪,半垂着眼帘,规规矩矩地倚靠在男人胸膛之上,刻意避开了包裹着的伤口,一言不发。
冥枭刚开始还有的一点点紧张,也随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慢慢地消失。
他微仰着脖颈,双目所及的视野染着昏暗的碧光,边缘一点点变暗,直至完全的漆黑。
静得可以清楚地听见一下一下的心跳,和血液在血管中静静流淌的声音。
刚才因为事情一股脑的挤到一起,来不及细细分析,而现在,默默思忖了一会,冥枭便知道,这间密室的另一个人,为了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
狄云越的毒,烧起的大火,重伤,缺乏医药,寒冷和饥饿……
如果不是他,这些绝对不会带来丝毫愉快,只有无尽麻烦和困难的事情,不会落到那个总是笑得云淡风轻、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魔教左使头上。
原本,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
可现在,除了身上的外伤和内力流转仍有些滞涩外,他没有任何算得上致命二字的伤势。
早先那些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的经脉也被人打通、重新梳理,若非记忆仍在,就连心性坚忍如他,也会怀疑走火入魔是不是只是自己一时的梦魇?
“……我不值得你如此。”
黑暗中,涩然干哑的男声低低响起。
“呵。”
一声短促的低笑回应,易醉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男人精实的腰腹上的疤痕,“我觉得值就行。”
“我说过,我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
“虽然你看起来寡情寡欲的样子,但是这种心情,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了解。”
黑衣的男人沉默了,任对方的手指从腰侧移到小腹,在腹肌上沿着肌肉的线条轻轻地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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