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燕推开郑兴隆公寓的大门,二话不说,将自己肩头上的黑挎包扔到沙上,生气地一屁股坐在上面,跷起两郎腿,两手重重地砸在沙的座垫上,鼻孔里“哼”
地一声儿,惊得郑兴隆一大跳。
“怎么啦?我的姑奶奶。”
郑兴隆关好大门,小跑两步,恭恭敬敬地凑到乔晓燕的面前,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香烟,从里边抽出一根,哈着腰,陪着笑脸,递到她的眼前,“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他是个什么东西!”
乔晓燕破口大骂,抬手接过郑兴隆递过来的香烟,放在自己淡淡口红的嘴唇上。
“他是谁啊?”
郑兴隆赶紧从西装裤的裤兜里掏出金色的打火机,“啪”
地一声打着,将那尖尖的火苗儿送到乔晓燕的嘴边上。
“陈家辉呗,一个秃顶的糟老头子!”
乔晓燕恨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看也不看自己面前的郑兴隆,仰起白净的脖子,微张小嘴,从两片性感的唇隙中吐出一缕淡淡的烟雾丝,那细细的烟雾丝像魔术师手里的丝带,在半空中形成一个一个纵向滚动,不圆不陀的烟圈。
“原来是‘三哥’啊,您千万别惹他,我的小姑奶奶!”
郑兴隆合上打火机,将它塞进自己的裤兜里,脸上表现出慌张的样子,一只手扶着沙的后靠,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焦急地叮嘱道。
“什么三哥、四哥的,我不认识他!”
乔晓燕翘起二郎腿的那只脚在半空中上下摇动着,她一脸的无所谓,仰头,朝天花板轻轻地吐出一串的烟圈。
“您不认识他,他认识您,他对您的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郑兴隆逞慌逞恐地说。
“他是干什么的?警察?探子?色鬼?变态狂?——”
乔晓燕将烟灰弹在茶几上那银制的高档烟灰缸里,然后,侧脸,半信半疑地问。
郑兴隆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您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本市前人事局长。”
“哈——哈——哈——”
,乔晓燕两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仰头大笑起来,“局长吧,还是个前任的,我认为是个什么一手遮天的人物呢!
呸,少拿过去的官衔压人,我乔晓燕不吃他那一套!”
“我的姑奶奶,您千万别小看这前任的官儿,人家在任上早就布局好了,现在下海,那些他提拔的人能不报恩吗?毕竟人家‘三哥’是管人的,这谁好谁孬,他心里也有一杆秤,这现任的还不经常哄着点儿他。
您要是把他的毛理顺了,他什么都答应您,要是您跟他作对,准有您好瞧的,再好的事他也要给您搅黄啦!”
郑兴隆根据自己同陈家辉多年打交道的经验,告诫乔晓燕。
“搅黄了,他有这本事吗?”
乔晓燕冷笑着,她就是不相信今天在市建委看见的那个对自己色迷迷的糟老头子,他难道真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您知道现在建委的主任跟‘三哥’是个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
“建委主任当年是老局长‘三哥’的部下,这建委主任的职位还是他跟市委组织部推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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