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给了周时疑最高的评价:功震寰宇,万古垂青,独揽九州,盛世明君。
而他自己,史书上寥寥几字:谋朝篡位,倒行逆施,专横跋扈,乱臣贼子。
宋云横感觉愤怨、愠怒,而后又化作一股苍白可笑的无力。
不过这样的怅惘失落并未维持多久,很快,他又在继续流动的时光中,看到了世间的延续和展。
周时疑退位,新帝继位,大昭改朝换代,山河换新。
而后天下大同,皇权陨落,世间步入新的时代。
他的一生,周时疑的一生,大昭的国祚……天地万物在光阴的洪流里,都不过沧海一粟。
他坐在时光长河边,静静地看着,走马观花地经历了千年的时代变迁。
千年之后,书页腐朽,墨字褪色。
千年前的那点功过,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是非对错任由后人评说。
周时疑的事迹被改编成各种小说,戏剧,这个千古帝王的一生被后人添上了许多玄幻色彩。
而宋云横自己,也时常一同出现在各种书本和戏剧中,有时是只露一两面的小反派,有时是戏份重要的大反派。
也有给他正名的:倘若不是他为大昭奠定的厚实基业,周时疑不会取得如此巨大的功绩。
但千年已过,回卷再读,青史的评价、真伪,全都褪了色。
几页黄纸,短短一生,在王朝的兴衰更迭,在时代的蓬勃展,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能算什么呢。
当年的百姓不在意,后世的百姓更不在意。
尽观千年的他,自己也变得不在意了。
他听到百姓在看书时对自己的评价:宋云横这个摄政王,真是个大冤种啊。
大冤种。
看过千年兴衰的宋云横自嘲一笑:这样的说法,真贴切。
此时,那道很久以前听到过的,古朴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云横,仪式已经完成。
回你该回的地方。
该回的地方?回哪?
他正疑惑,小腿上,千年前曾受过伤的地方,那早已愈合的伤口处猝然热,泛出久违的尖锐疼痛。
刹那间,眼前一黑。
宋云横又一次睁开了眼。
脑子有些昏沉,使得刚睁眼时视线模糊,过了好一会才缓慢变得清明。
他躺在一张大床上,木质的床头、床尾、床柱上都雕刻了精细的花纹——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淡红色的纱帐从床架上垂下,透过半挽的纱帐空隙,能看到床帐外的屏风,博古架,座椅……
这是一间纵深宽敞,装潢极其奢华的房间。
——古代装饰风格的房间。
宋云横觉得有些许眼熟。
然而他在归墟静坐千年,目睹了太多的人和物,早已记不清这里是何处。
绚灿的阳光透过半开的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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