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着从外头冲到警局大楼前的警车像是从沼泽里头爬出来的。
据说这辆饱经风霜的普桑一度差点儿冲进河中,居然死里逃生,委实不容易。
车里的男人绝望地咆哮“衣服、裤子、鞋子不能退我也就认了,权当是我自己剁手没忍住。
可这表,它花了我七万啊。
我卡都刷爆了,碎了,它居然碎了”
可怜的齐先生,哦不,是林奇警官,声音几乎带着哽咽,好像下一秒就嘴巴一撇,嚎啕大哭。
叶颜默默地撇过脑袋,她完全可以想象对方那张风中凌乱的脸。
表盘硬度大的确不容易刮花,可容易碎啊。
至于钟表制造商为什么不考虑这个问题,不好意思,七万块钱的手表主打受众人群鲜少出现在会碎表的场合。
林警官工作的场所显然不符合目标客户群的标准。
他跟只泥猴子似的从副驾驶座上滚下来,整个人沉浸在五雷轰顶的委屈中,脸上挂了彩,六万多块钱的行头皱成梅干菜,好似遭遇了三光风格的打劫,模样儿委实凄惨。
警察局大楼前的水杉树扯着嗓子喊“阿花,他这样不会是你折腾的吧。”
旁边的矢车菊细声细气“阿花为什么要折腾他啊。
他是警察,又不是坏人。”
水杉失笑“天真的小菊花,谁让林警官用钥匙当刀子抵在阿花后背上了呢。”
从它认识阿花起,就没见过得罪了这朵花妖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类。
用人类的话来形容,她就是小鸡肚肠,睚眦必报。
叶颜转过头,冲着水杉阴险地笑。
说的眉飞色舞,树叶子哗啦啦响的水杉立刻闭上嘴,生怕被报复。
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罪过谁的林警官见到何局长就扯嗓子“领导,这表怎么着也该报销吧。”
何局长装模作样地瞥了眼他的胳膊,煞有介事“换表盘的钱可以局里头出。”
“不,这不是”
驾驶座上的人下车合上门,开始睁眼说瞎话的商业尬吹“哎哟,林奇啊。
不是哥哥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这表全局上下也就你戴着衬它。”
林奇猛的抬高手,这跟蜘蛛网一样的货色,除了证明他的心碎成渣,还能衬托什么啊。
“浑然天成的高帅富气质。
开宝马车的人,怎么着都得有块这样的表。
知道古代人为啥贵族穿丝绸,穷逼穿葛麻吗因为丝绸容易坏啊。”
毫无节操可言的同事半点儿磕碰不打,“走走走,洗澡换衣服吃饭去。
弟兄们,咱们是吃腐脑还是粉丝汤啊”
试图找领导报销未果的林警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同事们架走了。
芒夏目瞪口呆,伸手戳叶颜“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傻”
叶子沉痛地点头,着的确不像什么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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