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觉禅师仍然一头雾水,不过看面前突然变了脸色的林彦和一旁双目微微眯起的季崇言他又直觉这老妪应当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或者说了什么该说的话。
惠觉禅师这般想着,忙收了打量林彦和季崇言的目光,正襟危坐。
这等大族之中龃龉无数,他一个苦行的出家人,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才这般想着,一旁那位季世子便倏地将目光向他转来,对上惠觉禅师一脸“我不想多事”
的目光时,季世子笑着开口了。
“惠觉禅师,你方才的不情之请,我应了。”
方才?被这般一打岔,惠觉禅师记起了先前自己心血来潮为那些山匪的求情,心中不由叫苦不迭。
早知道便不动恻隐之心了。
到底也是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了,面前这个年轻却让他忍不住警惕起来的年轻人总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这季世子开口了。
“我这里却也有个不情之请请惠觉禅师解惑。”
季崇言说着安抚了一声一旁嘀咕着怎么不理她的柴嬷嬷,接过那件绿得亮的翠云裘,对柴嬷嬷道,“嬷嬷先下去歇着,我这里还有些事要与人商议。”
柴嬷嬷听罢立时点了点头,正色道:“还是正事要紧,”
只是走了两步却又自他手里拿走了那件大的有些碍事的翠云裘,朝他摆了摆手,乖觉的退了下去。
待到柴嬷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后,季崇言这才开口问一旁神情惊讶的惠觉禅师:“禅师可看到了?”
惠觉禅师想到这位季世子先前对上那有些不大对劲的老妪带了几分哄骗的语气,心中忽地一动:“难道那老妪患了什么病?”
“不错。”
季崇言点了点头,为惠觉禅师已经空了的茶杯中重新倒了茶,而后便自他对面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幽幽道,“柴嬷嬷将我当成了小舅了。”
季崇言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惠觉禅师理了理他的亲眷关系之后,神情愈复杂。
季世子的小舅不是那位早逝的赵小将军么?到底是亲身经历的过来人,当年那件事惠觉禅师也是有所耳闻的,甚至赵小将军出征白帝前他人就在京城的寺庙那里讲经,是以对当时生的事可谓一清二楚,当时城中众人的看法以及白帝一战的说法他也知晓。
那位赵小将军是着了坏人的道了啊!
不过这季世子口中的“柴嬷嬷”
怎会把季世子当成赵小将军的?
“柴嬷嬷当年脑上挨了一记重锤,命是抱住了,可人却是糊涂了。”
季崇言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对面的惠觉禅师忽地俯身一礼,神情郑重,“这便是崇言的不情之请,请禅师为柴嬷嬷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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