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充当空气的陶斯做观察实验:看来是被张佑紧急调教好了。
她不知道任池伽家里具体多有钱有势,严方仕提过好像他的家人基本都在国外,陶斯想象那是一个庞大的诺亚方舟一样的家族,留在国内念大学的小孩可以从名为信托金的零花钱储蓄罐里拿出三千万面值的硬币,像孙悟空拔用来变分身的猴毛一样不值得吝啬。
这对陶斯来说过于抽象了。
在她认知中,把这间夜店当作日常消费场所的人生已经足够体面,这是刚看过此地菜单的感想。
她看着被一群体面人团簇在中心的对象,唯一的观感是任池伽比这些人好看很多,整洁很多,舒服很多,或许这是诺亚方舟具象化后的呈现。
也可能是她已经被金钱滤镜腐蚀蒙蔽头脑。
被搭讪的任池伽显出一点通情达理,没完全通,不接话茬,只是拿起身前的气泡水,喉结醒目地滚动两下,啪嗒叩回茶几上。
算是默许的态度,冷清的卡座一下热闹起来。
一会儿没见,张佑的花衬衫快解到肚脐眼,像蝴蝶处处翩然,降落到陶斯身边,见她手边的杯子里薄荷叶漂浮,多少还带点酒精,不由对她感慨:“任哥却滴酒不沾,就这么清纯。”
就这么清纯地挑中自己去更衣室给他打飞机磨逼。
陶斯说:“嗯。”
张佑这时转身接电话,一边大声吆喝“最边上”
,一边奋力张望,没多久朝一个方向挥手道:“这儿——”
他挂了电话给陶斯介绍,来的同样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叫许非同。
许非同不客气,见了面一拳锤在张佑胸前,
“怎么想的,从这儿到舞池够去驿站取个快递了。”
“任哥干的。”
任池伽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许非同说:“兄弟,这场面够离奇。”
张佑得意洋洋:“我没骗人吧。”
闲聊两句后,乔成随口问道:“你们几个都是一个学校的?”
张佑抢先回答道:“我们仨是,桃桃在做偶像啊,女团成员。”
“喔——”
他很刻意地拉长声音,烟酒长期共同作用过的嗓子显出粗砺的质地,面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
“女团啊。”
“受不了!
女团你笑什么!”
旁边的女孩子一面夸张地拍乔成的肩膀,一面掩住弯起的嘴角。
文字内容正常,配合语气和表情,在他们嘴里过一遍就好像谈到什么见不得光的特殊职业。
其实不是特别大的难堪,乔成应该知道她是任池伽带来的,但没被认可证实过什么关系的女伴。
是这样。
陶斯放下酒杯,认清自己的处境,轻轻叹了口气。
全场她唯一需要容忍的人只有任池伽一个,其余的贱人通通没必要。
她开口四平八稳,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是啊,女团你们俩笑什么?”
其余人原本都在说笑,知道任池伽话少,也极有眼色的没上赶着硬聊,陶斯一有发难的前兆,轻松的气氛凝滞不止一秒。
许佑反应极快,拿起桌上一瓶利口酒晃了晃,说:“小乔,喝没了。”
乔成长期在夜场混迹,见过的场面比许佑多得多,更别提像陶斯这种有点傲气,经不起玩笑的漂亮姑娘,咧开嘴扭头招呼人开酒,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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