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出献舞,更是将宴会的气氛推到了今夜的高|潮。
一群全部都是十四五岁的胡儿少年被领到了贵妇人们的面前。
他们头戴尖顶如山的高帽,帽上缀着明亮的珍珠,身上穿窄袖的衣裳,细腰则用飘逸的彩带紧紧地扎束,每个人的脖颈上还戴了一只悬了一圈小铃铛的项圈,个个俊俏,当琵琶和胡笳的乐声响起来,胡儿起蹲、旋转、跳跃,随着他们肢体的舞蹈,铃铛作响,彩带飞舞。
贵妇人们对献舞反应不一。
有的矜持地用扇子半遮住自己的面孔,只露出双目,有的笑吟吟地欣赏胡儿奴的舞蹈,还有一些眼睛盯着胡儿们的脸,和身边女伴的低声议论,不时出一阵带了暧昧意味的吃吃的笑声。
菩珠身旁那位玛叶娜王妃的酒量过人,一杯接一杯地饮,自己半醉了不算,还劝菩珠也饮。
人在萧氏的地盘里,还刚经历过方才那一出的“杀马威”
,菩珠怎敢纵酒?借口自己不会饮酒,推脱着悄悄注意萧氏,现陈淑媛和她在窃窃私语。
和别的贵妇人们显然在议论胡儿奴不同,她俩给菩珠一种感觉,似乎在说着别的什么事情。
应当是好事,萧氏的脸上带着笑容――那是一种犹如长久以来忍受着的屈辱和愤恨一朝得以宣泄似的得意而痛快的笑容。
二人咬了片刻的耳朵,过了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好似又回到了菩珠的身上,起身春风满面地走来,关切地问她吃喝得如何,可有需要自己加以协助的地方,瞟了眼献舞的胡儿奴们,低声笑吟吟地道:“妹妹若是看中了哪个,只管和姐姐开口。”
菩珠羞怯摇头,萧氏吃吃地笑,似正要打趣她,忽然这时,之前那个送花冠的管事又来了,将萧氏请到一旁说了句话。
萧氏脸色微变,似是不悦,转身匆匆出了宴堂。
菩珠一时猜不出她那里出了何事,不过兴趣也不是很大了。
今晚人见了,脸露了,多少也有点摸清楚对方对自己不怀好意了,至于根源,十有八|九和李玄度脱不了干系。
她心里有点恼火。
太不幸了。
因为李玄度,自己莫名又收获了一个敌人。
最可气的是,那个始作俑者现在对自己是毫无用处可言,简直形同摆设,莫说让她当皇后了,连求他帮自己找阿姆都成问题。
菩珠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了,正好几名贵妇人醉了酒,相继被扶着退了席。
一旁的玛叶娜王妃似也喝得太多,有点顶不住了,她的侍女问她要不要去休息。
玛叶娜王妃摇头,说再等等:“晚上还有个真正的大热闹没到呢。”
侍女好奇追问。
王妃打了个酒嗝,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改用番语道:“长公主那个女人,一向瞧不起我,现在该她好看了。
我的好朋友都尉夫人今天晚上给将军夫人准备了一份大礼。
她探听到了一个消息,长公主的丈夫韩将军在外头养了个女人,并且也打听到了可能的住址,就在京都之中。
她们已派人去找,只要消息得到确证,长公主就是京都里最大的笑话了。
这才是将军夫人今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也是最大的热闹。”
她的语气充满幸灾乐祸。
她口中的“都尉夫人”
便是陈淑媛。
菩珠听得清清楚楚,愣了一下。
她终于想了起来,前世好像确实出过这么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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