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说这么一长串话,而且这话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之意,也太奇怪了。
云飞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班里十多个人讪讪地收回投向窗口的目光。
她嗤笑了一声。
“那我就先走了。”
罗泓冲着云飞镜微微地垂下头,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斯文模样。
他轻手轻脚地替云飞镜重新掩好窗户,那郑重其事的表情,又让云飞镜想起昨天黄昏时夕阳下的绅士。
隔着一扇窗户,罗泓最后以眼神向云飞镜示意。
他转身离开时特意把右手掩在身前。
就在现在,他右手五指的关节上贴满了十字交叉的创可贴,有几枚底下还隐隐地洇出浓艳的血色,可他一眼也没让云飞镜看见。
罗泓的右手无意识地伸张了一下,又重新握成拳头。
他揍陆纵的时候揍得太狠,连关节皮肉都蹭破了。
——他真该打得再狠点。
————————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飞镜在学校食堂听到了一则流言。
盛华招她的时候,就给她免了伙食费。
每月月初校方会打两千块钱在她饭卡里,吃不了就划回学校账户。
这笔钱如果不吃就浪费了。
所以云飞镜每天中午通常会打两个肉菜。
这样就算每晚吃面条,营养也是够的。
关于食堂里听到的消息,倒不是云飞镜想主动听。
只是隔壁桌的女生说话声音太大了点,而且四面八方谈论的好像都是同一件事。
左边饭桌上的女生说,陆纵今天又在他们自己班级里疯,好像一口气把四个人都给打了。
右边桌子上的男生嗓门儿更大,他说我靠陆纵今天好狠啊,按着人后脑勺,硬生生把人脑壳往地上拍,简直像是拍西瓜一样,一块西瓜拍秃了换下一块,那四个男生怕不是要住院了。
走出食堂时,云飞镜还听一对过路的女生谈起这事。
她们说陆纵把人给打进医院了,现在那四个在手术室,陆纵在教导主任办公室。
这回的事闹太大了,问四班人究竟因为什么,他们也都不敢说。
然后等到下午的自习课,云飞镜的同桌主动地推给了她一张字条。
要知道,从一个月前陆纵闯进教室来把她打了之后,她的同桌怕被牵连,从此就再没跟她说过话。
云飞镜有点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用指甲捏着,把那张字条缓缓拆了。
字条上只写了一个问题。
“陆纵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云飞镜扬起眉毛看着他。
可能是现云飞镜的表情不太客气,同桌连忙又写了一张纸条推过来。
“他今天把全校警告了遍,放话出来说以后谁要是再惹你,他就搞死谁。”
“他还说你是他救命恩人呢——你真是他救命恩人吗?”
云飞镜没理自己的同桌,她面无表情地把那些字条都揉成一团塞进课桌里。
麻烦。
云飞镜想着:以陆纵的作风和智力,恐怕很快自己就又得看见这个人了。
她的预感是对的。
自习课才结束,陆纵就又出现在了云飞镜的班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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