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太后又怎会笃定,这混了异物的糕必定是被爷吃到呢?即便是爷吃了,被硌了牙。
可这是皇家宴席,爷或许就不声张了。
那岂不万事皆休?”
陈婉兮娓娓说道“儿戏与否,好用便可。
这虽说不过是妇人常用的小伎俩,但奈何人就是信呢?即便不信,这种场合之下,众人也一定会顺着太后的话说。”
说着,她将玉环轻轻放在于成钧的手心上,小小一枚物事,竟似有千钧之重。
她眸光清冷,继而说道“这糕,王爷吃还是妾身吃,都不打紧。
要紧的是,糕送到了肃亲王府的席位上。
如此,便可说是郡主与王府有缘。
至于王爷的疑问,开宴之前,妾身曾在景福阁外的牡丹花圃之中同郡主争执。
太后是笃定了,郡主献糕,若有此把柄落在妾身手上,依着妾身的脾气,必定不容,必定要揭条出来。
这余下的事,自是顺水推舟。
但她没有想到,妾身可并非是个不知审时度势、只会一昧暴躁的脾气。”
于成钧默然无言,半晌才说道“怎见得必定是太后所为?”
陈婉兮微笑道“王爷还记得么,糕呈上来时,太后曾说这糕还有个名字叫喜糕。
然而后来待糕吃完,梅嫔再问此事,太后却又绝口不提?这便是妾身瞒下了玉环,出乎太后意料,她只得中途放弃。”
说着,她将两手一摊,笑叹道“这般,于太后而言,可全无坏处,大不了只是不成罢了。
成了,郡主同王爷就成了有缘人。
没本钱的事,为何不做呢?”
于成钧想了片刻,移膝上床,同陈婉兮面对面坐了,说道“婉儿,这兴许都是你多心。
毕竟,爷有什么,能值得太后如此大费周章,使尽了心力,要把郡主许配给爷?再说,她若真有此意,大可令皇帝下旨便可,何必这般弯弯绕绕。”
陈婉兮仰头,美丽的眸子流光轻转,睨着于成钧,浅浅一笑“太后为何定要将郡主嫁给王爷,妾身不知。
然而,太后此举便是要‘生米熟饭’,将王爷与郡主有缘做在众目睽睽之下,令王爷无可反悔。
此事一出,淳懿郡主便只能嫁给王爷。
王爷若不允,便是毁了郡主的清誉。
王爷如今在官场正是意气风的时候,可经受的起这般打击?”
于成钧心中忖度了一番,将手一拍大腿,大声道“此计当真毒辣!
若非你警觉,只怕咱们真要落套。
到了那时,爷可是进退两难!”
陈婉兮向他一笑,侧头问道“进退两难,王爷难道不觉得,将淳懿郡主迎入府中,纳为侧妃是一桩美事么?郡主虽说父母早亡,母家并无势力。
但她有太后做靠山,有了这层关系,怕太后不站在王爷这边么?便是母妃,往后在宫里也更得意几分了。”
两人谈至此时,陈婉兮心中那些郁结却疏散了些,面上的神情亦活泛了许多。
于成钧瞧着妻子灯下香腮如雪,似笑非笑的睨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不知怎的蓦地就腾起了一股火。
他出手如电,拧着陈婉兮的面颊,笑骂道“你就跟爷贫嘴吧,心眼儿小的跟针鼻儿一样,还要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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