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
他问。
赵西音把食材一样一样拿出,“跨年夜不好打车,一大妈跟我抢车。”
周启深皱眉,“受欺负了?”
赵西音点点头,“嗯。”
周启深走过来,握住有污渍的那只手,仔仔细细地看,“伤哪儿了?”
赵西音陡然鼻酸,“伤心了。”
周启深的手就这么颤了颤。
赵西音抬起眼,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哎!
周启深,你不是总想知道你儿子的中文名吗?这样,你呢,跟我一块儿做顿饭,吃开心了,我就给你看照片,行么?”
好不容易软化的气氛,一听到“孩子”
两字时,又彻底僵硬。
周启深的脸色以可见之变差,握着的手迅放开,然后往后退一大步,痛色全写在了脸上。
赵西音就这么直晃晃地盯着他,不遗落他每一分的神情变化。
在对视中,她的不解与疑问,逐渐显山露水,拨开云雾。
她低着头,再抬起时,又是一派纯净笑颜,“周启深,我们一起做顿饭,行吗?”
周启深点了头,“好。”
空了数月的垃圾篓终于满了,崭新的厨具终于开封了,周启深背对她,有条不乱地忙着,“鱼想怎么吃?红烧还是清蒸?”
他的厨房明亮、干净。
世贸大楼今晚的霓虹灯光格外绚烂,一片片的光影打进来,晕在冰箱面,赤橙黄绿,温柔而缱绻地变幻。
周启深的衣袖挽上去,小臂肌肉紧实,用力时,筋骨隐现,很男人。
赵西音的目光如水,平静得像山泉小溪。
周启深没等到回答,刚要转过身。
腰间一紧,就被赵西音轻轻圈住。
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背,呼吸清浅,闷声道:“我今天好惨的,早上帮赵老师搞卫生,被书柜上的一本汉语字典砸中了头。
我去沃尔玛买菜,沉死我了,打车打不到,天寒地冻的,我还烧啦!”
周启深身体一怔。
“你不许动,听我说完。”
赵西音把他搂得更紧,声音哽咽了。
像是一朵烟花砸到心底,轰轰隆隆沸声震地。
“我不想你一个人过年。”
赵西音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慢慢塞进他手心,额头往他背上重重一抵,
“周启深,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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