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卷耳看她那个恨不得缩回被子里的小可怜样子,掉转话头去叨叨在榻上坐着的黑袍男人“你也是,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薛怀朔“”
薛怀朔低头认错。
他尝试过给自己师妹接好经脉,但是失败了,他明白这件事有多难,又要耗费多少心血。
说实话,姜卷耳这几句话都挺严厉的,但是她本身是个软妹子,说话的声音也软绵绵的,就算严厉起来,也像是在虚张声势,让人生不起气来。
而且姜大夫因为是兔族出身,特别容易消气,有时候一句气话没讲完,她自己就不气了,轻快地哼着歌去熬药。
这次也不例外,话没说完她的气就消了,看他们两兄妹似乎关系很融洽,有点后悔昨晚没把事情讲清楚,但是现在已经不好开口了,只好对江晚说“晚晚妹妹,我去给你煎药,你自己和你哥哥说清楚好吗”
江晚愣了一下,薛师兄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那他他怎么都不问一下自己隆起的小腹他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接受了“失踪半个月的妹妹已经怀孕了他要当舅舅”
这个事实
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原书的反派心理承受能力真强
江晚自愧不如。
待姜卷耳出去了,把门也关上了,江晚立刻问“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薛怀朔低头看她眼角还是红红的,想着待会儿要拿热帕子敷一敷,不然眼睛要肿起来,随口答道“我昨晚入夜就找过来了。”
江晚瞪大眼睛“你就这么一直在外面站着吗”
薛怀朔说“进来看了你一眼,大夫说你应该多睡一会儿,就没喊醒你。
大夫也给我准备了房间,但是我睡不太着,索性就出来了。”
只要你醒了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江晚皱了皱鼻子,她头其实有点睡乱了,现在蓬蓬的,但是薛怀朔觉得这样随意也挺好看的,根本没想起来要提醒她。
江晚说“你昨晚应该喊醒我的外面多冷啊,大不了我们说一晚上话。”
她顿了顿,又小声地问“师兄,你昨晚就一直在外面站着吗冷不冷啊你想什么事情那么入神啊”
她有点心疼,手覆上去,原本想摸摸他的手是不是很冷,但是立刻被反握住,温暖的触感立刻从他掌心传过来。
薛师兄的手原本是很冷的,因为他有一部分龙族血脉,体温比常人的都低,他现在手这么暖和,是因为刚才一直在用修为提升体温,好让她抱起来舒服。
听见她的问题,薛怀朔表情一滞,他想的东西倒是挺简单,就是不太适合讲给她听。
他想了一晚上把孩子的父亲抓到手之后,怎么慢慢杀掉他。
但是看她今天神态自若,并没有提到腹中孩子的事情,似乎已经平静接受了。
是的,有的姑娘当了母亲,就会变得刚强许多,一向是这样。
孩子如果师妹要留着,也不是不能留,但是孩子的父亲他一定要杀掉,而且是慢慢地杀掉,不能给他一点痛快。
薛怀朔试探性地问“这个孩子一定要留着吗”
月份不大,早点拿掉不会有太大伤害的。
师妹的脸色有点怪异,他立刻又追加“其实留着也可以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我去把他杀了。”
平章师妹睁大眼睛,有些惊讶,随后眨眨眼睛,摇头,说“师兄,其实啊”
薛怀朔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太惊悚,但是更让他觉得害怕的是平章师妹那个转折的语气。
他一直想着,自己的师妹是被人给欺负了,那他自然是要把欺负师妹的人给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若是他们是两情相悦呢
若是她怀着这个孩子,根本就是心甘情愿呢
不行,不可以,他要杀了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不能活着。
那人要来抢他的东西,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是他的,他先拿到手的
心绪起伏间,心猿趁虚而入,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偏激得可怕,只是任脑海中闪过万千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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