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太子妃这夜深露重的坐在外头是在等主子爷?
可不对啊……主子爷什么时候会这样对她?
李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唐灼灼眼见这李德胜进去半晌了也没冒出个人影,心里大概就有了计较,再一见着这神色匆匆的太医,顿时有些心慌。
霍裘怎么了?
她玉手轻抬,揉了揉疲倦的眉心,而后轻声道:“安夏,本宫头晕。”
安夏一愣,旋即摸到唐灼灼冰凉的食指,才想劝她回宜秋宫去,话还没出口呢,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软软地倒下了。
“娘……娘娘?”
她声音有些抖,却突然见唐灼灼不动声色地朝她眨了眨眼,瞬间身子都凉了。
娘娘这是连殿下都要骗了啊!
霍裘才闭了眼忍下又一波的剧痛,却突然听李德胜失声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昏过去了!”
霍裘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往外头一看,已乱成了一团,那小姑娘的衣角都瞧不见了。
等他大步冲出去的时候,唐灼灼才被放在那张躺椅上,面色白得如同一张纸,风一吹,她露在外头的洁白手腕上铃铛直响,既凄哀又幽凉。
他打横抱起椅子上缩成一团的人儿,手腕处的剧痛噬心蚀骨,他却再没有觉得一丝疼意,心口酸胀满满的都是疼惜。
她既然想瞧,叫她瞧就是了。
唐灼灼只感觉到自己进了一个宽厚坚实的胸膛,男人的身子火热,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薄荷的淡香,叫人觉得十足安心。
她轻轻颤动了几下睫毛。
有汗水滴到她白璧无瑕的手背上,她感觉像是被灼烧了一下,死死忍住没有动弹。
她知道,这汗是被疼出来的。
可今日不用这种方法,霍裘他这个人必定不会让她进这正大殿。
他行得极稳,步履带风,李太医还在后头追着连声道:“殿下不可使力,不可使力啊!”
霍裘置若罔闻,直到唐灼灼被珍而重之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男人才稍离片刻,后头跟着的乌泱泱一大片人皆是屏气敛声,大气都不喘一声。
他背过身去,宫女放下层层的玄色床幔,唐灼灼眼睛有些刺痛,片刻后才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濡。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李太医看着霍裘的手掌,深深皱眉。
“殿下,您这蛊虫里的毒又扩散了,微臣替您瞧瞧。”
霍裘偏过身,道:“孤无事,你给太子妃瞧瞧。”
李太医手搭上帕子,沉吟片刻才收了手道:“回殿下,娘娘里子虚,前头接连两次风寒,这段时日是再也受不得半点寒了。”
他每说一句,霍裘的面色就更沉一分,直到李太医说完,他才神色莫辩地开口:“都下去吧,药好了端上来。”
于是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只剩下一个李德胜和李太医。
李太医神色凝重,将霍裘的衣袖卷到小臂以上,大惊失色地道:“殿下,臣配给您止痛的药可吃了?”
霍裘目光凝在床榻上那层层的纱幔上,自己坐在黄梨木椅上,眼皮一掀淡漠道:“嗯,前段时间用完了,孤最近事多,忘遣人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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