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捂着肚子,只是摇头,两眼水波微荡,眼角泛红,仿佛再逼一下就会哭出来似的。
沈玹长眉一皱。
片刻,他只得放弃投喂,转而道:“隔壁净室备了热水,下去梳洗。”
萧长宁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揪紧了身下的被褥,战战兢兢道:“洗c洗”
这又是吃又是洗的,不是死囚临行前才有的待遇么?对她这么‘好’,总不可能是要洞房花烛罢?
毕竟沈玹是个太监啊!
萧长宁没忍住瞄了瞄沈玹腰腹以下的位置:太监如何洞房?不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癖好罢?
可不管是洗干净了好上路,还是洗干净了‘洞房’,于她而言都是噩梦般的存在。
“你在看哪里?”
沈玹抬起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他的笑很浅,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
说也奇怪,他明明是东厂太监,举手投足却一点也不女气,极具压迫性。
萧长宁立刻收回视线。
深秋时节,她竟然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我c我”
沈玹漫不经心地交叠起双腿,打断她,“六年未见,长宁长公主竟患了口吃之症不成?”
“本宫不洗!”
萧长宁声音细细的,却出乎意料的倔。
沈玹眉尖一挑,轻笑一声:“不洗也罢,长公主抖什么?”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萧长宁的衣襟处,微微诧异:“你”
沈玹长臂一伸,无视萧长宁微弱的反抗,指尖触碰到她脖子处的白衣襟,问道:“为何在嫁衣下穿了白衣?”
按礼,女子嫁人之时都要从里到外穿一身红,这红嫁衣下罩素白袍子,莫非是宫中什么不为人知的习俗不成?
萧长宁腹诽:本宫给自己戴孝,不行么?
沈玹何其聪明,似乎看出了萧长宁心中所想,不由缓缓地收回手,眸色一凛,凉凉道:“哦,本督懂了。”
萧长宁脸色一白:完了!
沈玹缓步走来,大黑犬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两只幽绿的兽瞳在阳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芒。
萧长宁将手背在身后,袖中的五指紧紧攥着药瓶,几乎要将这薄胎瓷瓶生生捏碎。
深秋时节,她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臣沈玹,拜见陛下。”
因沈玹年长于萧桓,又是奉旨辅政的东厂提督,故而并未行大礼,只是曲一膝抱拳。
得到萧桓的允许后,沈玹又起身,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萧长宁身上,微微颔,“长公主殿下。”
这就算是打招呼了,有礼而生疏。
萧长宁手心出汗,磕巴道,“驸c驸马,怎么进宫也不通报一声”
沈玹直起身,高大的身躯笼罩着萧长宁,依旧那么有压迫感。
他道,“公务路过此地,顺道接长公主回府。
如此小事,又何必叨扰陛下和殿下?”
“既是入宫,为c为何还带着一条凶犬?这若是让御史台的卿家见着了,又c又要弹劾提督了。”
萧桓生来惧怕犬类,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身边蹲坐的黑犬,话都说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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